他的骨锤,由黄泉尸骨凝成,锤柄缠着九百个逆命者的名讳,每一下落下,都让井壁浮现出一道血色纹路,仿佛整口井,本就是一座被封印的命劫祭坛。
地裂了。
黄泉火从裂缝中喷涌而出,那不是凡火,而是炼魂焚魄的冥焰,专烧命格、灼断因果。
火焰舔舐星图边缘,原本坚不可摧的竹简开始焦卷,无数名字在火中扭曲、尖叫,化作黑灰飘散。
井观星使双目爆裂,银泪混着血浆流下脸颊,他嘶吼着:“住手!这是天道根基!毁了它,万灵将无序而生,轮回将崩塌——!”
可没人听他。
逆星娘的魂体已经撞上了命格簿。
她没有武器,没有道法,只有一具由星尘与执念凝聚的残魂。
可就在她撞上“张宇”二字的瞬间,那原本如铁铸般不可动摇的名字,竟微微一颤,像是被风吹动的纸页。
紧接着,一行极小的字迹浮现,如虫蚁爬行,却字字诛心:
“或可改,需以凡器破天契。”
张宇呼吸一滞。
凡器?破天契?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锄头——木柄裂开,铁头锈蚀,麻绳发黑,这是父亲在春耕时用来翻土的农具,是母亲赶黄皮子精时拍在地上的凶器,是他在灵骸田里一锄一锄挖出地脉灵根的伙伴。
不是法宝,却是他最亲的“命”。
“呵……”他忽然笑了,笑声低哑,却带着燎原之火的疯狂,“原来不是我不配改命。”
他抬起眼,眸中银光暴涨,仿佛有整条星河在燃烧。
“是你们,从不敢想——一把锄头,也能劈开天!”
怒吼声中,他双臂高举,锄锋直指命格簿裂口!
就在这刹那,井底鸦一声不鸣,双翼猛然展开,羽翼间星屑如雨洒落。
它衔起那柄锈迹斑斑的锄头,振翅冲天,身影化作一道银虹,直射星图核心!
心影鸦,衔锄入星图!
虚空中,那道赤脚少年的幻影再次浮现——他不再是旁观者,而是与张宇心意合一的命运投影。
他凌空跃起,锄头划破苍穹,带着开天辟地之势,狠狠劈向那行“张宇,终局:献祭灵骸,重启天师”!
“咔——!!!”
一声巨响,仿佛天地断裂。
命格簿,裂了。
一道狰狞的口子自“张宇”之名蔓延而上,贯穿整片竹简。
无数名字从裂口中脱落,如枯叶般飘散,化作飞灰。
那些曾被注定“夭折”“背叛”“堕魔”“成神”的命格,尽数崩解,因果链条寸寸断裂。
井观星使惨叫一声,头顶星发寸寸断裂,身形如沙砾般开始溃散。
他瞪大仅存的一只眼,嘶声力竭:“你毁了天序!你毁了天序啊——!”
可张宇已听不进。
他的目光,死死盯住裂口深处。
那里,竟浮现出一张面孔——枯槁、灰败、双目空洞,跪伏在地,双手高举,似在乞求饶恕。
那人身披天师道袍,胸前绣着“龙虎镇山印”,可面容却写满恐惧。
而在他面前,站着一个少年。
赤脚,短裤,T恤脏得发黑,手里拎着一块红砖。
那是七岁的张宇。
就在那个暴雨夜,他用板砖拍碎了闯入菜园的黄皮子精头颅,血溅满墙。
而那一幕,竟被命格簿封存为“初代天师陨落之因”!
“……那是我?”张宇瞳孔骤缩,心如雷击。
归藏童跪在星稻田中,声音颤抖如风中残烛:“不是未来……是上一轮回。我们……已经死过一次了。这一世,是逆命族最后的火种。”
锄头从虚空中坠落,砸进灵骸田,激起一圈银光涟漪。
刹那间,星稻齐鸣。
每一株稻穗都亮起微光,映出不同的未来——
他身穿道袍,立于藏经阁顶,手中卷轴焚天;
他脚踏黄泉桥,身后万鬼俯首;
他独战昆仑巅,一锄劈开云海,群仙退避;
他沉默跪地,将灵骸亲手献上祭坛……
再无统一终局。
命运的锁链,断了。
井底鸦缓缓盘旋而上,羽翼洒落星屑,在空中凝成一行字,如天道批注,又似命运嘲讽:
“第一百三十六回,天师,轮到你签到。”
张宇站在井心,风卷起他破旧的衣角。
他弯腰,从泥土中拾起那块曾拍死黄皮子的红砖,轻轻拂去尘土。
砖面斑驳,却隐约浮现出“藏经阁”三个小字——那是他幼年刻下的“领地标记”。
他将红砖绑上锄头,绳结打紧,像绑住一段宿命。
然后,他抬手,将这柄既平凡又逆天的农具,狠狠掷入反星井!
锄头坠入井水的瞬间,系统在他脑海中低语,声音古老而冰冷,仿佛来自地心深处:
“命格可裂,天契可逆。”
“下一站:龙虎山——”
“该收租了。”
井水翻涌,银光暴涨。
反星井中,星图剧烈震荡,命格簿的裂口猛然扩张,灰雾喷涌而出,如亡魂吐息。
无数残缺的名字在雾中飘荡,像被撕碎的剧本残页,随风四散。
归藏童伸手,接住一缕灰雾。
梦土在他掌心渗出,如活物般蠕动,渐渐显影——
一座古阁,隐于云雾深处。
朱漆大门,铜钉森然。
阁顶悬匾,字迹苍劲:藏经阁。
而阁内,灯火未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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