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统上海站总部。
一间密不透风的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代号“风筝”的站长，将一份刚刚译出的电报狠狠拍在桌上。
“查！”
“给我彻查！”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沙哑，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猛兽。
“重庆方面下了死命令！”
“我们内部，出了一个代号‘毒蛇’的叛徒！”
办公室里的几个心腹行动队长，全都低着头，噤若寒蝉。
霞飞路咖啡馆的行动，是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他们不仅没能成功策反周明德，反而被特高课和那个神秘的“幽灵小队”联手包了饺子，损失了三名精锐特工。
虽然他最后侥幸被巡捕房的人“救”走，但这口巨大的黑锅，已经死死扣在了他的背上。
现在，重庆的追责电报来了。
“毒蛇”！
这个名字，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住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
“风筝”的目光扫过众人。
他知道，叛徒，就在他们中间。
这种无孔不入的背叛感，比敌人的枪口更让他感到恐惧。
“站长……”
一个声音颤抖着响起。
是副站长汪德发。
他脸色苍白，嘴唇发干，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咖啡馆的行动……从一开始就很蹊愈。我们的人刚一就位，包围圈就出现了。这……这太巧了。”
他小心翼翼地措辞，仿佛生怕触怒“风筝”。
“而且，我们为什么要选择在那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接头？这本身就充满了风险。是不是……指挥上出现了一点小小的失误？”
他话音刚落，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风筝”的身上。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疯狂滋生。
“风筝”的胸口剧烈起伏。
他想发火，却找不到理由。
因为汪德发说的，是事实。
他急于求成，确实忽略了行动的风险。
“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他强行压下怒火，“当务之急，是把‘毒蛇’给我揪出来！”
汪德发低着头，眼中闪过一丝无人察觉的冷光。
他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
“站长，我怀疑……会不会是行动队的李队长？我听说他最近在赌场输了不少钱。会不会是……”
“风筝”猛地抬头，看向角落里一个姓李的行动队长。
一场由林烽在幕后导演的，血腥而又荒唐的内部清洗，就此拉开序幕。
……
两天后。
夜色如水。
汪德发按照约定，来到一个毫不起眼的报刊亭，将一本卷起来的旧杂志，塞进了指定的缝隙里。
杂志的夹层中，藏着一张小小的纸条。
上面记录的，是军统上海站为了调查“毒蛇”，新设立的几个安全屋的地址。
这些都是无关痛痒的情报。
是林烽让他交出的“投名状”。
做完这一切，他快步离开，消失在夜色中。
他不知道，就在街对面的阁楼里，神算正通过一个高倍望远镜，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
特高课总部。
影佐龙一看着手下呈上来的，来自“毒蛇”汪德发的情报。
“军统内部正在大清洗？”
他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陷入了沉思。
根据汪德发的情报，军统上海站站长“风筝”，因为霞飞路行动的失败和“毒蛇”的暴露，正在疯狂地排查内鬼。
已经有两名行动组长被秘密处决。
整个上海站，人心惶惶，所有行动都陷入了停滞。
“课长，‘毒蛇’在情报里提到，这一切的起因，似乎都和那个‘幽灵小队’有关。”高桥南在一旁分析道，“会不会是幽灵小队在清除他们留在军统内部的痕迹？”
影佐龙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他对汪德发并非完全信任。
但奇怪的是，汪德发这几天传递过来的情报，比如军统新设的几个安全屋，经过核实，全都是真的。
虽然都是些价值不大的情报，但真实性毋庸置疑。
这让他陷入了一种矛盾。
他无法证明汪德发有问题。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幽灵小队真的和军统有某种联系？
“继续监视！”
影佐龙一的声音冰冷。
“让‘毒蛇’继续潜伏，不要暴露。我要看看，这个‘风筝’，到底能清洗到什么地步。”
他决定静观其变。
他相信，只要对方继续活动，就一定会露出马脚。
他要做的，就是等待。
……
法租界，安全屋内。
林烽看着神算整理好的所有情报，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一切，都在按照他编写的剧本上演。
军统内部的混乱，让他们的行动陷入瘫痪。
汪德发这条“毒蛇”，已经成功取得了他的信任，并且开始发挥作用。
而影佐龙一，则被他抛出的真假混杂的情报，搞得疑神疑鬼，暂时按兵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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