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海的震颤不知何时平息了,紫色液体退回到裂缝深处,只在地表留下蛛网般的痕迹。程叙的机械义肢残骸旁,新生的水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托起那半块身份牌,像座微型墓碑。
薇薇安虚脱地倒在星弦怀里,浅粉色长发失去光泽,垂落在染血的水晶上。她紫眸半睁,看着漫天光雨重新变得温柔,轻声说:他们...在道谢。
林疏桐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那里除了香囊的药味,还残留着顾清越最后触碰时的冰凉。水晶海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那些重新变得七彩斑斓的晶体,开始发出整齐划一的脉动,像无数颗心脏在同步跳动。
她突然意识到,星渊火种的灼烧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共鸣,仿佛她的心跳正与整个星球的脉搏融为一体。当她抬起头时,恰好看到天边的光雨突然汇聚,在水晶海上方凝成巨大的银色火焰,形状竟和她白大褂上绣着的一模一样。
程叙慢慢站起身,他用仅剩的左手抚摸着新生的水晶,那里隐约能看到程云舟的轮廓。苏瑾的AI主机突然自动开机,屏幕上滚动着叶凌霄刚刚破解的代码,那竟是一段完整的意识保存程序,编写日期正是七年前事故发生的第二天。
顾清越消失的地方,有株水晶幼苗破土而出,淡紫色的花苞在光雨中微微颤动。林疏桐走过去,指尖刚触到花苞,它就地一声绽放,花瓣中央躺着枚小巧的银色晶体,形状像极了顾清越常戴的那副金丝眼镜。
就在这时,水晶海突然掀起新一轮的震动,但这次的波动里没有恶意,只有一种古老而温暖的脉动。林疏桐握紧那枚银色晶体,星渊火种在她胸口明灭,她知道,这不是结束,甚至不是开始的结束。
远处的星舰突然发出警报,不是危险信号,而是通讯提示。程叙一瘸一拐地走过去查看,机械义肢的残骸处正生长出水晶质地的新肢体,他看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突然愣住——那是顾清越的私人通讯码,明明已经随着主人的消失而注销。
林疏桐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屏幕上跳动的光标间,似乎有串熟悉的代码在闪烁,像有人在遥远的地方,正用他们都懂的方式,轻轻敲打着通讯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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