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辰渊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释然,我们一直都在重复同样的选择。
林疏桐突然想起温清晏牺牲前的那个夜晚,他躺在医疗舱里,指尖划过她的脸颊:疏桐,光明之所以珍贵,是因为它懂得拥抱黑暗。当时她不懂,直到此刻看着黑白能量在虚空中共舞,才突然明白那份平静背后的力量。
虚空之眼的边缘开始出现点点星光,像是被唤醒的萤火虫。程叙突然欢呼起来,他指着能量监测屏:损耗率归零了!不,是负增长......它在修复空间!
艾莎的冰雪突然在屏障外绽放出冰晶花,罗伊的火焰则化作金色的流苏缠绕其间。星弦的琴声变得欢快起来,薇薇安的精神力波纹里全是笑意。顾清越靠在控制台旁,看着舷窗外那道连接光明与黑暗的能量桥,突然觉得眼眶发烫。
就在这时,虚空之眼的中心突然爆出团刺目的红光。平衡之力组成的能量束剧烈震颤,林疏桐感觉到股熟悉的黑暗力量正在反扑——那是玄墨留在虚空之眼里的暗影能量,像藏在堤坝后的洪水突然决堤。
不好!辰渊的星核能量突然紊乱,鎏金长袍上的光带开始闪烁,他把巢母的核心藏在了这里!
平衡之力的漩涡开始逆转,原本温顺的能量突然变得狂暴。林疏桐的作战服被汗水浸透,星渊火种烫得像块烙铁。她突然看向顾清越,眼神里带着某种决绝:清越,把所有星髓之晶的能量都导过来!
不行!顾清越猛地摇头,那样你会被能量反噬的!
相信我。林疏桐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还记得市立医院的那场手术吗?你说过,有时候最危险的方法,恰恰是唯一的生路。
顾清越闭上眼睛,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想起那个雨夜,江暮沉的手术室外,林疏桐也是这样看着他,眼神里有忐忑,有坚定,还有某种他当时读不懂的温柔。当他再次睁眼时,眼底只剩下决绝:苏瑾,准备能量过载!程叙,锁定所有星髓之晶的坐标!
星髓之晶同时爆发出强光,那些分散在各星球的能量节点像被点燃的烽火台,顺着平衡之力组成的桥梁涌向虚空之眼。林疏桐感觉到体内的星渊火种正在欢呼,它贪婪地吸收着这些能量,然后顺着她的手臂流向辰渊。
这才是真正的平衡。辰渊的声音里带着惊叹,不是光明压制黑暗,也不是黑暗吞噬光明......
林疏桐没有听他说完,因为她突然在能量洪流中看到了温清晏的脸。他还是穿着那件白色衬衫,站在熟悉的医院天台上,笑着向她伸出手。她下意识地伸手去够,指尖却穿过了那个幻影。
疏桐!顾清越的呼喊将她拉回现实,平衡之力的漩涡已经稳定下来,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净化着那团红光,坚持住!它快消失了!
虚空之眼的黑暗正在退去,露出后面璀璨的星河。那些被吞噬的星球残骸像拼图般开始重组,星兽群发出喜悦的嘶吼,连薇薇安的精神力波纹都染上了彩虹的颜色。林疏桐看着那道贯穿光明与黑暗的能量桥,突然觉得很疲惫,却又无比轻松。
就在平衡之力即将完成净化的瞬间,虚空之眼的深处突然射出道暗紫色的光线,直取林疏桐所在的远航号。辰渊反应极快,星核能量瞬间组成屏障,却被那道光线轻易穿透——那是玄墨的暗影能量,带着同归于尽的疯狂。
顾清越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将林疏桐拽到身后。那道光线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击中控制台爆出团火花。林疏桐闻到了烧焦的气味,看到顾清越的隔离服袖子正在冒烟,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滴落在地,在金属地板上晕开小小的红圈。
清越!她伸手去碰他的伤口,却被他按住手腕。
顾清越笑着摇头,镜片后的眼睛亮晶晶的:别分心,还有三秒钟。
林疏桐转头看向舷窗,平衡之力的最后波纹正掠过虚空之眼的边缘。那片肆虐已久的黑暗终于彻底消散,露出后面片崭新的星云,无数新星正在其中诞生,发出温柔的光芒。
星舰群突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艾莎的冰雪在太空中绽放出巨大的冰晶花,罗伊的火焰则在旁边组成颗跳动的心脏。程叙抱着苏瑾转圈,机械义肢不小心撞翻了控制台,却没人在意。薇薇安靠在幻蝶肩头,浅粉色长发上沾着星光,笑得像个孩子。
林疏桐小心翼翼地撕开顾清越的隔离服,伤口周围的皮肤已经开始泛黑,那是暗影能量的侵蚀。她将手掌按在伤口上,星渊火种的光芒顺着她的指尖流淌,那些黑色迅速消退,露出底下正在愈合的组织。
我说过,我是外科医生。她抬头时,正好对上顾清越的目光,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处理伤口,我很擅长。
顾清越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腕。他的掌心很烫,带着星髓之晶的余温。指挥舱外,新诞生的星云正在缓缓旋转,将光明与黑暗编织成宇宙最古老的歌谣。
南星突然冲进指挥舱,绿发上还沾着星尘:林队长!辰渊大人!你们快看星图——那片星云正在形成新的空间坐标!
程叙的全息投影立刻展开星图,片螺旋状的星云正在虚空之眼消失的地方缓缓成型,无数光点在其中明灭,像是有人在宇宙的画布上撒了把珍珠。辰渊看着那片星云,鎏金长袍上的光带突然剧烈闪烁:那是......失落星域的入口。
林疏桐看向顾清越,发现他也正在看她。两人都没有说话,但彼此都明白,新的旅程已经在眼前展开。星渊火种在她胸口轻轻跳动,像是在呼应远方的召唤。
虚空之眼留下的最后点黑暗正在被星云吞噬,化作道绚丽的极光。艾莎和罗伊的能量在极光中共舞,星弦的琴声里加入了新的旋律。林疏桐突然想起句古老的诗,那是在水晶星球遗迹里看到的:阴阳相济,方为宇宙。
她轻轻踮起脚尖,吻上顾清越的唇。星髓之晶的光芒在他们周围流转,平衡之力的余波像温柔的手,拂过每个人的脸颊。在这片诞生于光明与黑暗交汇之处的新星云里,似乎有无数故事正在悄然萌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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