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糊道：“我洗个脸就好。”
“你房间不是有卫生间吗？”
“啊？”
罗雪琪抬起睡眼，茫然地看了男人一眼，“噢，我忘了。”
陆绍喉咙有些发紧。
平常大宝小宝在家，她都是先不洗漱，把两人侍候好送出门，再回房间睡个回笼觉，这会怕是糊涂了。
他抬了一下手，咳不出来，又放下了，“回房间去洗。”
罗雪琪“哦”了一声，又摇摇晃晃的走了。
陆绍从来没见过她还有这么“迷糊”的一面，无奈的笑笑，一抬头，目光正好与扭头的罗雪琪撞了个正着。
罗雪琪看着那笑，吃了一惊 ，睡意一下子烟消云散。
……
到老宅的时候，已经十点。
罗雪琪刚刚下车站稳，两个宝就争先恐后的扑了上。
“妈妈，弟弟欺负我。”
“妈妈，妈妈，哥哥欺负我。”
“都给我站好了！”陆绍一声厉喝，“站没站相，坐没坐相，你妈都快给你们扑倒了。”
大宝、小宝立刻退开半步的，四只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罗雪琪。
罗雪琪瞪了陆绍一眼，一手拉过一个，往客厅走，“在小叔家还适应吗？”
小宝：“适应，就是小叔常常亲宋阿姨，讨厌死了。”
大宝：“妈，小叔说我们两个是大电灯泡。”
小宝：“哥，什么是电灯泡？”
大宝：“就是多余的人。”
小宝：“妈妈，宋阿姨亲我一下，小叔说我不是男子汉。还有，还有，小叔讲的鬼故事一点都不好玩。还有还有，他替我洗澡的时候，说我的太小，还没有生长发育。妈，什么叫生长发育？”
罗雪琪笑得前俯后仰。
陆绍看着三人的背影，眼底划过一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柔情，视线从两个孩子身上浅浅掠过，最后落到女人身上。
真是的，慈母多败儿！
……
客厅里，除了陆续和宋年夕外，还坐着一个人：陆绎。
陆绎站起来，“大哥，大嫂！”
罗雪琪：“回来了，瘦多了，得好好补补！”
陆绍轻轻咳嗽一声，兄弟三人立刻上楼进了书房。
“大嫂，陪好年夕啊！”陆续从二楼探出半个身子。
罗雪琪仰头笑笑：“有什么好处啊？”
“随便提！”
陆绍本来一只脚要踏进书房，鬼使神差的，他把脚收了回去，也跟着探出半个身子。
女人灿烂如花一样的笑容，乍然出现在眼底，像是一股来路不明的外力把他的心揪住了，狠狠的拧了一下。
疼！
陆绍眼神一黯。
她对他，从来没有笑得这么灿烂过。
……
“老二，美国那边情况怎么样？”
陆绎深吸口气，“阮奕洁第三次司法精神鉴定已经出来，确定是精神有问题，已经被无罪释放。”
“无罪释放？”陆续有些难以接受。
陆绎迟疑了片刻，缓缓点点头：“她这边刚释放，阮奕清就把人接到了瑞士，现在他们一家人都在瑞士。”
乍一听到阮奕清这个名字，陆绍胃里泛起一股恶心。
陆绍看了他一眼，掏出香烟，点燃，慢慢吸了一口：“你们的婚姻，律师怎么说？”
“暂时不能离婚。”陆绎苦笑：“先拖着吧。”
陆绍吐出香烟，“先放放也好。周一开始上班去，其他的不要多想，阮家……哥总会帮你摆脱的。”
“哥！”
陆绎动容的低唤了一声。
他是个极为自负的人，从小到大顺顺利利，没有想到竟然跌了这么大的一个跟斗。
他所信赖的友情，爱情，婚姻……统统像龙卷风一样，袭击了他整个人生。
这些日子，他几乎是靠酒精和香烟，让自己活了下来。
“老二，人这一辈子总有遇到点事，别怕！陆家人会无条件的站在你的背后。”
陆绍深深地看着这个弟弟，叹了口气：“是大哥没有照顾好你。”
“大哥！”陆绎几乎要坐不住，“快别这么说，是我自己看人不清。”
陆绍看着他，双眉一扬：“老二，陆家的男人可以颓，可以废，也可以花天酒地，肆无忌惮。但有一点，陆家的男人双腿走路，双肩扛事，不会倒下。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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