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的风黏糊糊的,带着最后一点没烧干净的暑气,吹过这片旧得快掉渣的社区网球公园。
铁丝网锈迹斑斑,地面漆线也磨花了。
今天,是衫婆婆“终极试炼”的日子。
这老太太,平时看着就是个普通邻家奶奶,走路还有点不利索。
可谁知道,就是这么个人物,曾经是那么传奇。
神崎凛司站在底线,轻轻呼出一口气。
墨蓝色的短发被风带起几缕,底下那双同色的眼睛静得吓人,像两口深井,场边那点嗡嗡的议论声落进去,连个回声都没有。
他清楚,今天这场球,跟他以前打过的任何一场都不一样。
衫婆婆拎着那把保养得油光水滑、但木头纹理都磨深了的老式球拍,慢腾腾走到发球线后面。
她就那么随意一站,一股子沉甸甸的气势就跟山似的压了下来,场边叽叽喳喳的声音立刻低了下去。
“小子,最后一场了。”
衫婆婆声音不高,却像锥子一样扎进神崎耳朵里,“别让我这老婆子觉得白费功夫。”
神崎没吭声,只是下巴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
他闭上眼睛,把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全清了出去。
“心网”的感知被催到了极致。
眼前黑了,耳朵、皮肤,还有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直觉,反而变得异常敏锐。
风擦过铁丝网眼的嘶嘶声,脚下地面最细微的震动,还有对面——衫婆婆那又稳又长的呼吸节奏,她身上肌肉那几乎察觉不到的、预备动作前的紧绷。
这就是他的网球,靠这手超越常人的感知,预判球路,摸透对手的心思。
“来了。”衫婆婆低语一声,抛球,挥拍。
动作不快,甚至带着点老年人特有的慢条斯理。
可网球离拍的刹那,竟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啸,划了道大斜线,直扑神崎反手位的死角。
神崎动了。他好像早就知道球会落在哪儿,脚步又快又准,在球弹起的瞬间,反手利落地迎了上去。
“砰!”
回球又沉又稳。但几乎在他回球的同时,衫婆婆已经不在发球原位了。
她的移动不是年轻人那种爆炸式的猛冲,更像是一种……
未卜先知,每一步都省力到极点,总能提前那么一小步,不多不少,刚好挪到球必经的路线上,仿佛不是她在追球,是球主动往她拍子上凑。
紧接着,衫婆婆的“一人双打”彻底展开。
击球不再是一个调调。
一记沉重的底线深球刚过,没等你喘口气,一个网前小吊球就轻飘飘地落下来。
更要命的是,她的挥拍开始充满了骗人的把戏。
当神崎的“心网”敏锐地抓到她呼吸猛地一沉,肩膀肌肉绷紧——所有信号都指向一记凶猛的正手抽击时,他身体已经下意识往预测的防守位置移动了。
可衫婆婆的手腕,在触球前那一刻,有个几乎看不见的、柔和的下切动作。
球,轻飘飘地过网,急速下坠。
神崎凛司强行拧转重心,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网前,勉强在球第二次落地前把它捞了起来。
回球又高又慢,像个邀请函。衫婆婆只要上前轻轻一扣,就能拿下这分。
但她没动。
她站在原地,看着神崎重新站稳,摆好姿势。
“太依赖信号,是会被骗的,小子。”
衫婆婆语气平淡,像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你的‘心网’,还蒙着一层灰。”
神崎心头一凛。
他懂了,衫婆婆不只是在试他的技术,更是在砸他“心网”的根子。
他深吸一口气,再次闭上眼。
这一次,他不再只盯着那些生理信号,而是尝试去感受更根本的东西——衫婆婆那如同古井水一样,波澜不惊的战意本身,那是经过无数赛场熬炼,沉淀下来的、最纯粹的意志。
比赛在一种奇怪的节奏里继续。
衫婆婆像个老练的渔夫,不断撒下名叫“经验”的网,神崎就是那条拼命想挣脱的鱼。
他不再试着跟衫婆婆那看似慢、实则无处不在的“领域”硬碰硬,回球里多了些引导和卸力的圆融。
他不再追求一拍把人打死,而是把球回到更刁钻、更能打乱衫婆婆舒服节奏的位置。
“哦?”衫婆婆眼里闪过一丝极难察觉的赞许。
这小子的适应速度,比她预想的还快。
拉锯战持续着,汗水把神崎的衣服浸得透湿,衫婆婆额头也见了汗珠。
年龄带来的体力差距开始显出来,可她的眼神依旧跟刀子一样利。
在一个多拍来回后,衫婆婆又一次在她的反手区域,露出了一个极小、一闪即逝的空当。
那空当太诱人了,简直在招手让神崎用他最拿手的直线快攻去结束这一分。
神崎心念飞转,身体几乎要跟着本能冲出去。
但就在挥拍前最后一瞬,“心网”拉响了最尖锐的警报!
那不是机会!是精心挖好的陷阱!
他仿佛能看见,如果自己真打向那里,衫婆婆那早就等在那里的拍面,会如何以逸待劳地截击,说不定,就是那决定胜负的衫婆婆击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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