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简直是疯了!”凌清霜咬牙切齿,青霜剑上冰芒爆射,“是谁?到底是哪个(些)王八蛋在幕后搞鬼?天庭残余?还是什么域外天魔?”
孟姜缓缓摇头:“藏得很深。可能是一方势力,也可能是几方势力的联盟。但毫无疑问,他们拥有我们无法想象的力量和布局能力。地府,只是他们庞大计划中的一环。而‘守门人’血脉的重现,以及你们这几个身负异数、不在既定轮回之中的‘变数’ 闯入此地,无疑狠狠打乱了他们的节奏。所以,他们才会不惜动用噬魂黑潮这等显眼的手段,也要将你们……特别是小柒,扼杀在此。”
真相如同一块块冰冷的巨石,垒成一座令人窒息的黑塔,压在我们心头。原来,我们从踏入轮回回廊开始,就已经身不由己地卷入了一场跨越万古、关乎所有生灵命运的惊天棋局之中!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我强迫自己从巨大的震惊中冷静下来,思维飞速运转。知道了敌人的可怕,反而激起了我骨子里那股不服输的韧劲。食物污染没弄死我,轮回审判没困住我,噬魂黑潮也没吞掉我,想把我当棋子随意摆布?没那么容易!
孟姜看向我,眼中首次流露出一种近似于“赞赏”的神色:“临危不乱,心有锐气,不愧是能引动心灯异数之人。眼下,你们有几件事必须做。”
她屈指细数:“第一,尽快提升实力。你们的敌人超乎想象的强大,以你们现在的状态,连知晓真相的资格都勉强。第二,保护好小柒。她是揭开更多谜团、甚至扭转局面的关键钥匙,绝不容有失。第三,找到‘察查司’的陆判官。他是地府中少数几个还保持着初代冥神遗风、可能知晓部分内情且心怀正义的古老存在。他执掌‘察查’,负责监察地府各司运行,或许能提供更多线索和帮助。第四,前往‘孽镜台’深处。那里不仅映照生灵罪业,其核心更残留着一丝轮回盘最初的本源之力,或许能助你进一步稳固和激发心灯之力,甚至……窥见一丝未来的轨迹。”
目标清晰了,但前路无疑更加艰险。察查司陆判官?孽镜台深处?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善地。
“对了,前辈,”我忽然想起一个重要问题,“您之前提到,小柒引领我们打开的界门,是通往‘真正的往世’起点。这往世回廊,和地府,以及那场上古大战,又有什么关联?”
孟姜解释道:“往世回廊,并非独立的惩罚空间,它其实是依附于受损的轮回法则边缘、由无数时空碎片和执念汇聚形成的奇特领域。它可以看作是被篡改的轮回秩序的一个‘缓冲区’或‘检验场’。你们在其中经历的‘轮回景’,半真半假,既有法则的模拟,也可能勾连了某些真实的历史片段或平行时空。它能锤炼神魂,磨砺心性,但也充满了不可预知的危险。你们能连闯三关并抵达此地,实属不易。”
原来如此!往世回廊更像是一个巨大的、混乱的“新手村”兼“试炼场”,而我们,是一群意外闯入的“超纲考生”。
“好了,”孟姜的魂体波动了一下,变得更加透明,“我燃烧魂力支撑太久,即将陷入沉眠。最后提醒你们,地府之中,切勿轻易相信任何看似‘正常’的秩序,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相。去找陆判官的路上,务必小心‘刑司’和‘轮回司’的人,他们很可能已被渗透。还有……留意那些看似麻木的亡魂,其中或许隐藏着未被完全磨灭的、有价值的‘碎片’……”
她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身形渐渐化作点点青色光粒,眼看就要消散。
“前辈!”我急忙上前一步,想输送一些心灯之力给她,却被一股柔和却坚定的力量推开。
“不必……浪费力气……”孟姜微微一笑,那笑容凄美而释然,“守护‘忆海’,等待‘变数’,本就是我……存在的意义。见到守门人血脉重现,我心愿已了……剩下的路……靠你们自己了……记住……人心中的灯火,才是照亮黑暗……最本质的力量……”
话音未落,她彻底消散,化作一缕青烟,融入了忘川河畔冰冷的空气中,只留下那盏光芒黯淡的青色灯笼,静静躺在原地。
一位坚守万载、知晓秘辛的古老存在,就这样为了给我们争取一线生机而燃尽了自己。我们三人默然肃立,心中充满了敬意与悲愤。连一向跳脱的凌清霜,也紧紧抿着嘴唇,眼中怒火与决心交织。
我弯腰,郑重地拾起那盏青色灯笼。灯笼入手微凉,残留着一丝孟姜的气息和意志。我将它小心收好,这不仅是纪念,或许将来还有用处。
“走吧。”我深吸一口地府阴冷的空气,将翻腾的心绪强行压下,目光变得坚定而锐利,“先去孽镜台!既然那里可能增强我的力量,那就先去闯一闯!有了足够的力量,才能去找陆判官,才能保护小柒,才能……掀了这该死的阴谋!”
玄女和凌清霜重重点头。此刻,我们三人(加上昏迷的小柒)的命运前所未有地紧密联系在一起,同舟共济,唯有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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