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芷的警报声让刚刚松懈下来的我们瞬间绷紧了神经。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看似平静的魂泉水洼。只见原本清澈见底、波光粼粼的泉水深处,开始泛起一圈圈细微的涟漪,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水底缓缓搅动。泉眼周围那些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符文,光芒开始有节奏地明灭闪烁,如同呼吸一般。一股远比之前噬魂幽主更加古老、更加深邃、也更加中正平和的意志,正从泉眼深处缓缓苏醒。
“戒备!”龙皇低喝一声,强撑着疲惫的身体站起,龙目中金光重新凝聚,但明显比之前黯淡了许多。连续的高强度战斗和力量透支,即便以他的强悍也接近极限。
凌清霜一把抹去嘴角的血迹,冰晶剑横在身前,剑身上的裂纹仿佛又多了几道,但她眼神中的彪悍丝毫不减:“又来?没完没了是吧!这破泉怎么这么多事!”
青云深吸一口气,双手按地,试图再次引动地脉之气,却发现与此地的联系几乎被一股更强大的力量隔绝了。“不行,这股苏醒的意志……位阶极高,完全压制了龙脉的感应。”
柒芷紧张地护在玄女身前,心灯的光芒虽然温暖,但在那股逐渐升腾的古老意志面前,却显得如同萤火之于皓月。玄女刚刚苏醒了一丝意识,此刻似乎也感受到了什么,长长的睫毛颤动,努力想要睁开眼,却因为极度虚弱而无法做到,只能发出微弱的喘息声。
我挡在所有人最前面,体内混沌种子疯狂运转,汲取着周围稀薄的法则能量试图恢复,但速度远远跟不上消耗。面对这股正在苏醒的意志,我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它不像噬魂幽主那样充满恶意和毁灭性,反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审视?
“不必紧张,外来者。”一个温和却仿佛直接响彻在灵魂深处的声音缓缓响起,分不清男女,也听不出年纪,只有一种历经无尽岁月的沧桑与淡然。“吾乃此泉之灵,守护本源魂泉已不知多少纪元。”
随着话音,魂泉中心的水面向上凸起,凝聚成一个模糊的人形光影。这光影由纯净的泉水与白色的符文构成,看不清面容,只能感受到那浩瀚如星海般的灵魂之力与生命气息。它仅仅是存在那里,就让周围混乱的法则碎片变得温顺平和,仿佛它是这片区域的绝对核心。
泉灵?守护者?我们面面相觑,不敢有丝毫大意。经历了噬魂幽主的偷袭,谁知道这泉灵是敌是友?
“刚才是你们,驱散了那个窃取寂灭法则、觊觎魂泉的污秽存在?”泉灵的光影“看”向我们,虽然没有眼睛,但我们都能感觉到被一种无形的目光扫过。
“是我们。”我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回答道,“前辈,我们并无冒犯之意,前来此地,只为求取魂泉之水,救治同伴。”我指了指身后在柒芷守护下气息微弱的玄女。
泉灵的光影微微转向玄女的方向,沉默了片刻,似乎在仔细感知。“九天玄女一脉……月华神魂本源近乎枯竭,伤及根本。确实,唯有本源魂泉之力,方可滋养修复。”
听到泉灵准确道出玄女的伤势和来历,我们心中升起一丝希望。看来它确实对魂泉了如指掌。
“前辈,恳请您赐予泉水,救她性命!”我躬身行礼,语气恳切。龙皇、青云等人也纷纷行礼请求。凌清霜虽然有些不情愿,但也跟着抱了抱拳。
泉灵的光影并未立刻回应,它似乎在沉思。周围只有泉水汩汩涌动和符文明灭的细微声响,气氛显得有些凝滞。
过了好一会儿,泉灵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感慨:“本源魂泉,乃万法源海生命法则之显化,蕴藏宇宙生命诞生之奥秘,非同小可。若在以往,念在你们驱散污秽、守护泉水的份上,赐予些许泉水亦无不可。但如今……”
它的话锋一转,光影变得凝重起来:“源海近来颇不平静。法则失衡,暗流涌动,方才那噬魂幽主仅是冰山一角。更有强大的寂灭存在,已将目光投向此地。魂泉之力,若被不当利用,或落入邪恶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的心沉了下去。它这是……不愿意?
“前辈!”我急切道,“我们可以立下誓言,绝不滥用泉水之力,更不会将此地泄露半分!只求救人!”
泉灵的光影轻轻摇曳,仿佛在摇头:“誓言固然可贵,但人心易变,世事难料。况且,你们的力量……颇为奇特,尤其是你,身负混沌与多种至高法则雏形,未来充满变数。吾不能仅凭一面之词,便将关乎源海平衡的重要力量托付。”
“那要怎样您才肯相信我们?”凌清霜忍不住开口,语气带着焦躁,“总不能看着玄女姐就这么……”
泉灵的光影转向她,并未因她的急躁而动怒,反而平静地说道:“欲得魂泉,需经考验。证明你们有资格拥有这份力量,证明你们的意志足以驾驭它,而非被其吞噬或误用。”
考验?又是考验!从星辰守护者到现在的泉灵,似乎这些古老的存在都喜欢这一套。但我们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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