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岩的脸色更加难看。他转向我们:“看到了吗?这就是我们面临的绝境。现在,说说你们的‘真相’吧。把你们如何得到消息,一路上的经历,以及……关于叛徒的任何线索,都告诉我。”
我定了定神,从我们离开残光星域开始,将遭遇守墓人信使、得知归墟潮汐、穿越星驿古道(隐去了帝台古驿和白泽图的具体细节,只提及得到了上古遗留的帮助)、遭遇烛龙之眼、在神兽埋骨之地获得鵔鸟传承、遇到玄龟遗骸并得到警示……等一系列经历,尽可能简洁却重点突出地讲述了一遍。尤其强调了玄龟临终前关于“背叛”和“陷阱”的警告。
听完我的叙述,指挥中心内一片死寂。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玄龟……竟然也……”山岩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玄龟一族在上古时代以防御和忠诚着称,它们的陨落和警示,分量极重。
“如果……如果你们说的是真的……”那位老参谋声音干涩,“那……叛徒会是谁?能在守墓人最高议会中安插内奸,并且将集结令变成死亡通告……这……”
“我们也不知道叛徒的具体身份。”我摇头,“但玄龟前辈的警告绝不会错。当务之急,是必须立刻通知其他可能正在赶来的幸存者,阻止他们进入陷阱!同时,我们要想办法稳固这里的防线,不能让它彻底崩溃,否则……”
否则,这个陷阱将失去诱饵,归墟可能会采取更直接、更暴力的手段清除所有幸存者,而我们也将失去最后的立足之地。
“通知?怎么通知?”一名年轻将领苦涩地说,“我们的远程通讯早在三个月前就被归墟能量场彻底屏蔽了。现在连短距通讯都时断时续。我们……已经是瓮中之鳖,与外界完全隔绝了。”
这个消息如同又一盆冷水浇下。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糟糕。
就在这时,一直静静感知着周围的玄女,忽然开口,声音清冷:“山岩指挥官,我能否询问一下,目前防线内,还有哪些……非本世界的势力或人员存在?”
山岩愣了一下,似乎不明白玄女为何问这个,但还是回答道:“除了我们‘磐石军团’的残部,还有少量本世界的难民,以及……大约在半个周期前,最早响应集结令抵达的一支小队,他们自称是‘星语者’的遗民,擅长精神感应和预知,目前正在协助维护‘基石’的能量稳定。怎么?”
星语者?最早抵达?擅长精神感应?
玄女和我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在无法确定叛徒身份的情况下,任何最早抵达、并且拥有特殊能力(尤其是精神层面)的外部人员,都值得高度警惕。
“没什么,只是了解一下情况。”玄女不动声色地说道,但她的月华之力却悄无声息地更加细致地扫描着整个指挥中心,尤其是那几位高级将领和参谋。
山岩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眼神微眯,但没有点破。能在这种绝境下支撑到现在,他绝非蠢人。
“指挥官!不好了!”一名通讯兵突然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脸上毫无血色,“第七区……第七区失守了!畸变体突破了防线,正在向核心区蔓延!守军……全军覆没!”
噩耗传来,指挥中心内顿时一片哗然,绝望的气氛如同瘟疫般蔓延。
山岩猛地一拳砸在沙盘边缘,双目赤红:“该死!立刻调动所有预备队!堵住缺口!不惜一切代价!”
他转身看向我们,眼神中充满了决绝和一丝……托付的意味:“你们带来的消息,我会慎重考虑。但现在,防线危在旦夕!如果你们真的想帮忙,就拿出你们的本事来!第七区方向,需要强大的火力支援和净化力量!”
危机迫在眉睫,内部的猜疑尚未厘清,外部的敌人已兵临城下。
我们没有丝毫犹豫。
“清霜,玄女,随我去第七区!”我立刻下令,“柒芷,你留在这里,用你的心灯之力,尽可能安抚伤员,稳定军心!”
“明白!”凌清霜眼中战意燃烧,冰晶剑嗡鸣。玄女月华神剑轻吟,清辉流转。柒芷用力点头,怀中心灯光芒温暖而坚定。
我们跟随山岩指派的向导,冲向那战火最激烈、死亡蔓延的第七区。而隐藏在防线内部的暗流与叛徒的阴影,也随着这突如其来的溃败,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在抵御外部敌人的同时,我们必须揪出内部的毒瘤,否则,一切努力都将付诸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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