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惫和担忧如同沉重的棉被，将我紧紧包裹。我再也支撑不住，眼皮沉重地合上，意识沉入了无边的黑暗。
我是被一阵轻微的咳嗽声惊醒的。
猛地睁开眼，禁地里依旧昏暗，不知过去了多久。我第一时间看向身边的玄苍——他依旧闭着眼，但眉头微微蹙着，喉咙里发出压抑的低咳，胸口起伏的幅度比之前明显了一些。
有反应了！我心中一喜，连忙凑过去，轻声唤道：“夫君？夫君你醒了吗？”
他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一条缝隙。眸子里依旧黯淡，带着重伤后的虚弱和迷茫，但至少……醒了！
“水……”他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我赶紧拿起水囊，凑到他嘴边。这一次，他似乎恢复了些许意识，微微张开嘴，小口小口地吞咽着清水。
喝了几口水，他缓了口气，目光渐渐聚焦，落在我脸上。那眼神复杂难明，有疲惫，有审视，还有一丝……我读不懂的深沉。
“我们……回来了？”他声音依旧微弱。
“嗯！回来了！”我用力点头，鼻子有点发酸，“是星陨戒带我们回来的。”
他目光下移，落在我指间的戒指上，眸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又染上一抹凝重。“龙脉共鸣……消耗巨大，戒灵……恐也受损不轻。”
戒灵？星陨戒里……有灵？我惊讶地看着戒指。
玄苍没有解释，挣扎着想坐起身，却牵动了伤势，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额角瞬间渗出冷汗。
“你别动！”我赶紧按住他，“伤得这么重，好好躺着！”
他看了我一眼，没再坚持，重新靠回我腿上（我这才意识到我们的姿势有点……暧昧，脸一热，但看他虚弱的样子，也没好意思挪开）。
“潜龙渊……后续如何？”他闭着眼，低声问。
我把我们离开时的情形，以及潭水恢复平静、龙影沉入潭底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邪念聚合体已除……龙脉暂时无忧。”他听完，微微颔首，但眉头并未舒展，“但影族谋划已久，绝不会就此罢休。此次受挫，下次……必是雷霆手段。”
他顿了顿，睁开眼看向我，目光锐利：“你与龙脉共鸣之事，除周师侄外，绝不可再让第三人知晓，尤其是钦天监。”
我心中一凛，连忙点头：“我明白！”怀璧其罪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近日……需静养。”他重新闭上眼，声音越来越低，“禁地阵法……我已重新加固……外界暂时……探查不到内情……你……也好生休养……”
话未说完，他的呼吸再次变得均匀绵长，似乎又昏睡了过去。
我看着他安静的睡颜，轻轻叹了口气。这次，是真的伤到根基了吧？连说话都这么费力。
我小心翼翼地将他的头放平，让他躺得更舒服些，又给他盖上了那件薄毯。然后，我坐在他身边，握着星陨戒，感受着它缓慢恢复的温热，心里五味杂陈。
这一战，我们赢了，但赢得太惨烈。前路，似乎还有更多的风雨在等着。
不过，至少此刻，我们还活着，在一起。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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