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文登县有个叫景星的人,年轻时很有名气,称得上当地数一数二的才子。他跟邻居陈生就隔一道矮墙,俩书房门对门,也算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交情。
一天傍晚,陈生路过一片荒坟地,就听见松柏树后头有女子哭,那哭声凄凄惨惨,听得人心里发紧。
他赶紧凑过去一看 —— 好家伙!一棵横枝上挂着条带子,一个姑娘正往脖子上套,这是要寻短见啊!
陈生赶紧喊住:“姑娘别糊涂!有啥过不去的坎儿,不妨说说!”
姑娘转过身,抹着眼泪哽咽道:“我娘出门远走,把我托付给表兄。谁想他狼心狗肺,根本不是真心待我,如今我孤苦伶仃的,活着还有啥意思!”
说完又哭得起不来。
陈生见姑娘长得模样周正,心就活了,赶紧解下带子劝道:“你千万别寻死!大不了再找个人家好好过日子。”
姑娘叹口气,说:“我一个人无依无靠,还能托付给谁啊?”
陈生一听机会来了,忙说:“要不先去我家落脚?等找着好去处再说。”
姑娘别无他法,只好跟着他回了家。
到了陈家,陈生点上灯仔细端详 —— 嚯!这姑娘哪儿是 “模样周正” 啊,简直是绝色佳人,肤白貌美,风韵十足!
陈生当即起了坏心思,伸手就想轻薄人家。姑娘急了,厉声反抗,推推拉拉的动静闹得很大,隔壁景星在书房里听得清清楚楚。
景星好奇,踩着矮墙翻过来查看,正好撞见陈生耍流氓。陈生一看有人,赶紧松手放开了姑娘。
那姑娘抬头看到景星,凝眸注视了他很久,愣了半天,才扭头往外跑。景星和陈生赶紧去追,可眨眼的工夫,姑娘就没影了。
景星回到自己书房,关上门正要睡觉,突然瞅见屋里慢悠悠走出个人 —— 不是刚才那姑娘是谁!
景星大吃一惊,问道:“你···你咋在这儿?”
姑娘盈盈一笑,说:“刚才那陈生德薄福浅,不是能托付终身的人。”
景星一听这话,心里美得开了花,赶紧问她姓名。
姑娘说:“我祖籍在齐地,姓齐,小名叫阿霞。”
景星趁机说了些撩拨的话,阿霞也不拒绝,当晚俩人就同床共寝。
就这样过了几天,景星书房常有朋友来串门,阿霞就总躲在里屋不出来。
阿霞说:“这儿人来人往太吵,憋闷得很,我暂且离开。从今以后,我晚上再来找你。”
景生问:“你家在哪里?”
阿霞只说:“不远,就在附近。”
从那以后,阿霞果然每天早上走,晚上又来,俩人好得蜜里调油。
又过了些日子,阿霞拉着景星的手说:“咱俩感情虽好,可总这么偷偷摸摸的不是事儿。我爹在西部边疆做官,明天我要跟随母亲去投奔他。等我找机会跟爹娘说咱俩的事儿,回来就跟你好好过日子,一辈子不分开。”
景星问她啥时候回来,阿霞说大概十天左右。
阿霞一走,景星就犯了愁:书房里住不了长久,把阿霞接进内宅吧,又怕妻子吃醋闹事儿。思来想去,他居然冒出个浑念头——把妻子休了,不就啥麻烦都没了?
主意一定,景星对妻子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妻子一进门他就劈头盖脸地骂。他妻子不堪忍受羞辱,委屈得直哭,差点寻了短见。
景星还不耐烦地说:“你可别死在我这儿连累我!赶紧回娘家去吧!”
说着,硬逼着妻子离开。
他妻子哭着说:“我跟了你十年,从未有过失德行为,你为何如此绝情!”
景星哪里听得进去,催促得更急。妻子无奈,只能哭哭啼啼地回了娘家。
等妻子一走,景星就把屋子刷得雪白,灰尘打扫得干干净净,天天伸长脖子盼着阿霞回来。可左等右等,别说人了,连个信儿都没有,阿霞跟石沉大海似的,踪影全无。
他前妻回娘家后,托了好几个熟人来求景星复婚,景星一门心思等阿霞,压根就不答应。后来他前妻没办法,就改嫁给了南村的夏侯家。
这夏侯家跟景家就隔块田,祖上因为地界的事儿结过仇。景星听说前妻嫁了仇家,气得牙根痒痒,可转念一想,只要阿霞回来,这些都不算啥,心里还存着指望。
就这么等了一年多,阿霞仍然毫无踪迹。这天,正值海神寿辰,庙里庙外全是赶热闹的男男女女,景星也去了。远远瞅见一个姑娘,长得跟阿霞一模一样!
他赶紧挤过去,姑娘一下钻进人群没了影;他跟着挤出庙门,又看见姑娘,可刚要追,她竟飘然远去,景星根本追不上,只能憋了一肚子气,闷闷不乐地回了家。
又过了半年,景星在路上走,突然看见一个穿红衣服的女郎,跟着个老仆人,骑着匹黑马过来,仔细一瞧 —— 就是阿霞!
他赶紧拉住老仆人问:“这位娘子是谁家的?”
老仆人说:“是南村郑公子的填房夫人。”
景星又问:“嫁过去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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