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迪斯的手臂稳稳地悬在半空，那柄足以剥离神格本源的弑神镰刀，冰冷的刃锋距离倪克斯的神躯仅有毫厘之遥，却骤然停滞。
冥界所有的喧嚣、神力的波动、众神的呼吸，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
哈迪斯缓缓转过头，他那双紫罗兰色的眼眸中，先前那份决然与冰冷的锐利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洞穿万古迷雾、看透循环本质的极致平静。
他看向倪克斯，声音不高，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每一位神明的神格深处：
“停手吧，倪克斯。或者，我该称呼你为……这场宏大戏剧里，并非唯一的导演？”
宙斯、波塞冬、莫提斯……所有神明都愣住了，不解地看向哈迪斯。
倪克斯那原本带着疲惫与解脱的脸上，一丝极其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波动一闪而逝，快得仿佛是错觉。
她沉默着，没有回应。
哈迪斯却并不需要她的回答，他如同一位最冷静的法官，开始陈述他推理出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真相：
“你的故事很动听，倪克斯。为了逃避终末，扭曲定数，创造了这绝望的轮回……听起来合情合理，充满了牺牲与无奈。”
“但漏洞太多了。”哈迪斯的语气带着冰冷的嘲讽。
“第一，众所周知你是三相女神：必然定数女神—阿南刻、自然法则女神—阿德剌斯忒亚、因果命运女神—赫玛耳墨涅。当你本体受困，分化分身时为何唯独没有定数女神阿南刻？”
“第二，你声称厄瑞玻斯为你承受了反噬而沉寂。 但在我以冥府主权结合‘决绝之链’压制你时，你调动厄瑞玻斯的力量是何等顺畅磅礴？那绝非一个意志濒临湮灭、仅存本能力量的古神所能发挥的力量。那更像是……一种协同，一种依旧保有部分意志的配合。”
“第三，也是最大的破绽——莫比乌斯。” 哈迪斯的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切开倪克斯那层黑暗的面纱。
“克罗诺斯在疯狂中吐露这个名字时，引发了连我的神格都为之震颤的异动。你解释说这是轮回本身的概念，是等待新主人的‘错误’。但一个‘错误’，一个‘概念’，会拥有如此清晰的、近乎拥有自我意识般的‘名号’吗？”
“你说你推动了轮回的诞生，期望我成为新的‘莫比乌斯’。但有没有一种可能……”
哈迪斯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清晰：
“当你试图改变‘定数’的那一刻，你，倪克斯，作为‘定数女神’阿南刻的侧面，就已经失败了，或者说……被取代了。”
“真正的‘定数’，在那次干预中，已然易主。它不再是笔直通向终末的毁灭，而是变成了这个无限循环、自我吞噬的‘环’——莫比乌斯。”
“而这个新的定数，这个名为‘莫比乌斯’的轮回之神，它需要一个核心，一个轴心，一个能够在无数次重启中维持循环不崩溃的‘基石’。”
哈迪斯的嘴角勾起一抹毫无笑意的弧度，他环视周围严阵以待的众神，目光最终落在了自己手中的弑神镰刀上。
“你以为你选中了我？不。”
“是莫比乌斯，这个新的定数，它从一开始，就寄生在我的身上。我的逃脱，我的崛起，我建立冥府，我汇聚权柄……这一切的‘顺利’，并非你的精心策划，而是莫比乌斯为了确保它自身——也就是我这个‘载体’——能够顺利成长到足以承载并运转整个轮回的必然！”
“我们击败你？一次又一次？是的，或许在无数个轮回中，这一幕都曾上演。每一次，我们都以为抓住了真相，击败了‘幕后黑手’，然后或主动或被动地，在我这个‘轴心’的推动下，开启了下一轮的循环。你的失败，你的坦白，甚至你的‘牺牲’，都不过是这个无限循环剧本中……早已写好的桥段！”
“我们从未真正赢过。我们只是在不断地重复着莫比乌斯设定的命运。而你，倪克斯，你或许曾是起因，但现在，你和我一样，都不过是这个巨大轮回囚笼中的……囚徒！”
这番石破天惊的推论，让整个冥界死寂无声。
宙斯手中的雷霆明灭不定，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波塞冬紧握三叉戟，指节发白。
莫提斯脸色苍白，看向哈迪斯的眼神充满了巨大的恐惧与心痛。
克罗诺斯发出了低沉而了然的冷笑，仿佛在印证哈迪斯的猜测。
倪克斯终于无法再保持沉默，她抬起头，黑暗的眼眸中情绪复杂难明，有震惊，有苦涩，甚至还有一丝……被看穿后的释然？
“你……比我想象的，看得更远……”她的声音沙哑。
哈迪斯却没有再看她，他的目光回到了那柄弑神镰刀上。
“所以，剥离你的神权毫无意义。轮回的根源不在你身上。”他的语气平静得可怕。
然后，在所有神明惊恐的注视下，哈迪斯猛地调转了镰刀的刀锋！
那散发着分离与终结气息的灰色刃芒，没有砍向倪克斯，也没有砍向任何敌人，而是……对准了他自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人机冥王与病娇女神请大家收藏：(m.20xs.org)人机冥王与病娇女神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