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陈远目光微冷,“查一查,是哪些人在大同帮张诚散播谣言,哪些人在暗中阻挠公务。抓几个典型,以‘扰乱榷场秩序、妨碍公务’的名义,敲山震虎!”
毛骧听着陈远一条条清晰的指令,心中的焦躁渐渐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杀意:“属下明白!这就去办!”
反噬来得又快又狠,但陈远并未慌乱。他深知,在这波谲云诡的官场,真相往往需要靠实力和手段来扞卫。张诚背后的势力想借此机会将他扳倒,那他就要让对方看看,这把由皇帝亲手打磨的利刃,究竟有多锋利!
大同的天空阴云密布,山雨欲来。督理衙门内,陈远如同一根定海神针,开始有条不紊地部署反击。这场由账本引发的暗战,因屯堡的爆炸而陡然升级,进入了更加凶险的明枪暗箭阶段。
屯堡爆炸的消息,如同一声闷雷,迅速在大同官场底层悄然传开。虽然明面上督理衙门和卫所都三缄其口,但那种压抑的气氛和锦衣卫、边军调动留下的痕迹,足以让嗅觉灵敏的人察觉到不寻常。
陈远下令秘密控制张诚,但终究晚了一步。当锦衣卫赶到左卫指挥使衙门时,只见到一个“突发恶疾、卧床不起”的张诚,其心腹家将、亲兵护卫将住所守得铁桶一般,声称需要静养,拒绝任何人探视,包括“奉旨协理边务”的陈远。没有确凿证据,陈远无法强行拿人,否则极易引发边军动荡,正中对手下怀。
张诚显然已经得到了屯堡失败的消息,并迅速采取了龟缩防御的姿态。他躲在官署和亲兵的保护壳里,让陈远一时无从下手。
首次正面交锋,陈远吃了个闷亏。毛骧带着轻伤和一身疲惫撤回,带回来的只有几车石头和几个无关紧要的小喽啰,以及折损了数名好手的坏消息。督理衙门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伯爷,是卑职大意,中了奸人诡计,请伯爷责罚!”毛骧单膝跪地,面带愧色。
陈远上前将他扶起:“此事怪我,低估了张诚的狠辣与狡诈。他早有准备,设下此局,非战之罪。起来吧,当务之急是接下来该如何应对。”
他走到沙盘前,看着那座已被标注为“已毁”的屯堡位置,目光沉凝:“张诚断尾求生,自保成功。那批军械定然已被他通过其他渠道转移,再想找到,难如登天。我们失去了人赃并获的最佳机会。”
“难道就任由他逍遥法外?”毛骧不甘道。
“自然不会。”陈远摇头,眼神锐利起来,“明的不行,就来暗的。硬的暂时啃不动,就先剪其羽翼,断其根基!”
他重新坐回案后,铺开纸张:“张诚经此一事,短期内必然不敢再有大动作,也会更加警惕。但他身居要职,贪墨军饷、倒卖军械绝非一日之功,也绝不可能独自完成。我们要做的,就是从外围入手,一点点瓦解他的势力,收集更多的证据。”
“第一,加强对张诚及其核心党羽的全面监控,不仅是行踪,还包括他们的家眷、财产、社交往来,寻找任何可能的破绽。他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总有松懈的时候。”
“第二,深挖大同左卫的账目和人事。王先生那边继续,重点查与张诚关系密切的中下层军官,看看是否有贪墨、吃空饷等问题。抓不住他走私军械的铁证,就先以其他罪名动他的人!”
“第三,”陈远顿了顿,看向毛骧,“你亲自去查一件事。屯堡爆炸,用的火药从何而来?如此威力的火药,绝非寻常之物,其来源必有蹊跷。查一查近期大同乃至宣府各处火药库的出入记录,看看有无异常。”
毛骧眼睛一亮:“伯爷的意思是,他们连火药也敢动?”
“狗急跳墙,有何不敢?”陈远冷声道,“若能查实他盗卖火药,同样是重罪!而且,这或许是一条新的线索。”
“明白!卑职立刻去办!”毛骧领命,精神重新振作起来。
策略调整,锦衣卫这台机器再次以另一种方式运转起来。不再追求一击必杀,而是转为更耐心、更细致的渗透与调查。
接下来的日子,陈远将更多精力投入到榷场管理和边务协调中,仿佛并未受到屯堡事件的影响。他雷厉风行地处理了几起商贾纠纷,严惩了两个试图在榷场勒索的底层军官,并推动与瓦剌使臣达成了初步的皮毛定价协议,展现出强硬的作风和务实的能力。这一切,既是在履行职责,也是在向暗处的对手展示,他并未因一次挫败而退缩。
同时,针对张诚及其党羽的调查也在暗中紧锣密鼓地进行。王账房带领的团队又发现了左卫在军马采买、冬衣置办等多项事务中存在虚报价格、以次充好的问题,涉及金额不小。毛骧那边对火药来源的调查也有了初步进展,发现大同镇属下一个火药作坊近半年来的原料消耗与成品产出存在细微差额,虽然账面上做了平账,但经手人正是张诚的一个远房亲戚。
这些证据虽然还无法直接扳倒张诚,却像一把把小小的锉刀,开始一点点地磨损着他在左卫乃至大同镇内的根基和威信。一些原本依附于他的中下层军官开始变得动摇,私下里的抱怨和观望情绪逐渐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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