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蛋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细密的阴影，像蝶翼停驻，呼吸均匀得如同风中轻摇的蒲公英，鼻尖随着呼吸微微翕动，嘴角偶尔无意识地抿一下，像是在梦乡里咂嘴。
幽灵人形马桶壳的绿光轻柔地托着他，停在临时休息区的帐篷旁，
绿光边缘泛着细碎的光晕，仿佛怕惊扰了这份安宁，连飘动的幅度都放得极缓，将他裹在中间，像层暖融融的茧。
与此同时，战场另一端的清扫正悄然进行。
那些幸存的普通马桶人——顶着白色光滑外壳的家伙，没了统领便成了没头苍蝇，有的底座卡在碎石缝里，
笨拙地扭动着试图挣脱，发出“咔啦咔啦”的摩擦声；
有的则在废墟间横冲直撞，白色外壳撞在断墙上，留下一道道浅痕。
幽灵人形马桶壳分出的一部分幽灵马桶壳与凌、T-Scope汇合，通讯器上的爆点红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
“东侧矮墙后三个，都是白色基础款。”凌的声音压得极低，指尖在通讯器上快速点划，坐标同步的瞬间，
他已猫腰窜出，靴底踩过碎玻璃时特意勾起脚尖，只留下一声几不可闻的“吱呀”。
幽灵马桶壳飘至矮墙后，绿光像水流般漫过那三个白色马桶人，
它们还在徒劳地咆哮进攻，却什么都做不到，马桶栓在绿光中被拔掉，最终旋转着被冲进马桶。
T-Scope则蹲在一堆废铁后，手指扣住一个试图从缝隙钻逃的白色马桶人底座，拇指按住它的冲水杆轻轻一旋，
那马桶人便像泄了气的皮球般瘪下去，他随手将其扔进身后的收纳袋。
清扫如一场精细的外科手术。
凌的靴跟碾过一块松动的砖，他立刻顿住脚，等砖块稳定后才继续迈步，掌心的匕首反射着微光，
划过一个白色马桶人的底座接缝时，角度精准得像量过一般，只听“咔”的轻响，马桶人便彻底失灵。
幽灵人形马桶壳的绿光扫过草丛，连藏在蒲公英丛里的小型白色马桶人都没放过，绿光触到它们的瞬间，那些小家伙的马桶栓便被一个个拔走。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最后一个白色马桶人被T-Scope按住——那家伙正卡在一个破木箱里，底座的滚轮还在空转，发出“嗡嗡”的低鸣。
他伸手按住马桶盖，拇指抵住边缘轻轻一掀，露出里面复杂的血肉结构，随即从腰间摸出特制的手枪，
对准心脏处一按，那“嗡嗡”声便戛然而止，他顺势将其扔进收纳袋，袋身微微一沉。
稍作休整，系统标记的“马桶人总基地”坐标出现在屏幕上，T-Scope上前，指尖按在门把手上轻轻摩挲，找到隐藏的解锁装置，
指腹抵住一个微小的凹槽旋转半圈，只听“咔哒”
一声轻响，铁门应声而开，他特意用肩膀顶住门，避免发出铰链摩擦的刺耳声。
总基地内部比想象中更繁杂：
一条条金属传送带纵横交错，上面散落着未组装完的白色马桶壳部件，有的还沾着新鲜的金属毛边；
墙上的显示屏闪烁着乱码，偶尔跳出几个“组装进度37%”的字样；
角落里堆着成箱的备用冲水阀，箱盖敞开着，露出里面泛着塑料光泽的零件。
“这里的生产线还没停稳。”
凌拂过一条传送带的控制杆，指尖沾了层薄薄的塑料粉末，他低头闻了闻，眉头微蹙，“还有余温，应该是仓促撤离的。”
他从背包里取出密封袋，小心翼翼地捏起一个掉落的螺丝，
对着光看了看，又用镊子夹起一块碎塑料片放进去，动作轻柔得像在摆弄易碎的标本。
幽灵人形马桶壳的绿光渗入控制台内部，顺着线路游走，遇到隐藏的存储单元时，绿光便会微微收紧，像握住珍贵的秘密。
它从一个生锈的铁盒里托出一枚芯片，芯片上还沾着点油污，绿光轻轻一卷，油污便消散无踪，露出上面细密的电路。
T-Scope则在拆解一台组装机，他蹲下身，手指在布满油污的按钮上按了几下，让机器彻底断电，然后从工具包拿出螺丝刀，对准一颗螺丝拧动时，
手腕微微用力，每圈转动都精准到角度，既不会滑丝，又能快速松动。
拆到内部的传动齿轮时，他特意用布垫在下面，避免零件掉落发出声响，
齿轮上的润滑油沾到指尖，他随手用旁边的抹布擦了擦，抹布上立刻留下一小块深色的印记。
凌在一个抽屉里发现了本日志，纸页边缘卷曲发黄，上面用歪歪扭扭的字迹记录着：
“第47批白色款合格率92%”
“今日入库冲水阀200个”。
他指尖抚过那些字迹，仿佛能透过纸张看到这里曾经忙碌的景象，忽然，他在页脚发现一行小字：
“东边仓库还藏着备用能源”，眼神顿时一亮，立刻在通讯器上标记了位置。
当第一缕阳光从通风口照进来，在地面投下狭长的光斑时，他们已将总基地搜刮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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