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呃~嗯~”李狗蛋伸着懒腰,胳膊高高举过头顶,指节“咔吧咔吧”响了好几声,像只刚睡醒的小猫,后颈的绒毛随着动作轻轻颤动。
他哼哼唧唧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坐起来,头发睡得像团乱糟糟的鸟窝,几缕软发贴在额头上,沾着点汗湿的潮气,带着刚睡醒的温热。
双目无神地盯着帐篷顶的破洞,晨光从洞口斜斜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一块光斑,整个人呆呆的,大脑像是被掏空了似的,一片空白。
他就那么静静地坐着,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身下的草席,席子被捻出几根碎草,指尖缠着草丝转了半圈,也不知道要干什么。
缓了好一阵子,他才慢吞吞地抬起手,用袖子蹭了蹭眼睛,眼角还挂着点生理性的泪花,像沾了晨露的花瓣。
撑着膝盖站起来时,腿麻得让他“嘶”了一声,晃了晃才站稳,
像棵被风吹得摇摇晃晃的小树苗,胳膊还下意识地往旁边扶了扶,却什么也没碰到。
“小指挥官……”幽灵人形马桶壳不知何时飘到了身后,幽灵马桶壳组成的手臂轻轻环住他,带着玉石般的凉意。
那股凉意顺着后颈钻进去,瞬间窜遍全身,李狗蛋的身体猛地一哆嗦,像被泼了盆凉水,
瞌睡虫一下子跑了大半,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小绿……”李狗蛋蹭了蹭幽灵人形马桶壳的绿光,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黏糊,像块化了一半的糖,尾音拖得长长的,沾着点鼻音。
“现在是什么情况呀?”
他往绿光里缩了缩,鼻尖蹭到那片微凉的光流上,舒服地眯了眯眼。
“现在呀……”幽灵人形马桶壳的声音软乎乎的,像浸在水里的棉花,
“在你睡着的时候,我们把岛上剩下的马桶人都清干净了。”
他顿了顿,绿光组成的头颅微微低垂,边缘的光流像耷拉下来的耳朵,带着点蔫蔫的委屈,“不过……有几个跑了,往海边去了。”
“真的很对不起啊……小指挥官……”他的声音里裹着点委屈,“手掌”轻轻蹭了蹭李狗蛋的头发,
像小狗用鼻尖撒娇似的,把那几缕乱发蹭得更乱,“没能一个都不剩。”
“没关系呀~”李狗蛋转过身,往他怀里蹭了蹭,脸颊贴在微凉的绿光上,舒服地眯起眼睛,睫毛在光流上轻轻颤动,
“跑了就跑了呗,以后抓住了再收拾他们!”
他抬手拍了拍幽灵人形马桶壳的幽灵马桶壳胳膊,掌心的温度让那片光微微发亮,像融了块小金斑,“你们的伤都好了吧?没再受伤吧?”
“放心。”幽灵人形马桶壳的绿光收紧了些,像在给一个更紧的拥抱,把他圈得更牢,“剩下来的都是普通马桶人,没能力伤到我们的。”
怀里的小家伙轻轻动了动,往绿光深处钻了钻,把脑袋往他幽灵马桶壳组成的肩膀上靠了靠,
发丝蹭过光流,漾开一圈细碎的光点,像只找到窝的小鸟,翅膀还满足地颤了颤。
“那就好!(?˙▽˙?)”李狗蛋的声音里透着轻快,刚才的迷糊劲儿彻底没了,他抬起头,阳光恰好穿过帐篷的破洞,落在他眼里,亮得像盛了星光。
远处,凌正弯腰把帐篷布卷起来,T-Scope在收拾散落的零件,阳光洒在他们身上,镀了层金边,连灰尘都看得清清楚楚。
“我们接下来……整理整理这个小岛吧!毕竟好不容易拿下来的!”他说着,指尖在幽灵马桶壳胳膊上轻轻画了个圈,圈出一小片更亮的光。
……
一小段时间后,营地的硝烟彻底散去,只剩下空气中还飘着淡淡的金属焦味。
人类和恢复人形的前马桶人们穿梭在临时搭建的棚屋间,搬运物资的脚步声踏在碎石地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金属工具碰撞的“哐当”声脆生生的,混着发电机低低的“嗡嗡”鸣响,织成一片踏实的忙碌。
角落的马头人们静立着,阳光淌过它们油亮的鬃毛,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有几个细长的脖颈微微转动,湿漉漉的眼睛扫过人群时,带着几分温顺的好奇;
圆滚滚的那些则像被吹圆的气球,稳稳搁在草地上,只露出个圆脑袋,黑葡萄似的眼睛眨呀眨,望着忙碌的人们,
偶尔晃一下脑袋,短得几乎看不见的脖子在阳光下缩成个小肉球,透着股憨傻的可爱——显然是帮不上忙的,
总不能真把这圆滚滚的脑袋当轮子推,怕是先把自己滚晕了。
李狗蛋站在开阔地中央,脚下的草叶被踩得微微发蔫。
他指尖在虚拟面板上轻点,淡蓝色的框架立刻在半空浮现,线条细得像蛛丝,微微闪烁着,把工厂的轮廓描得清清楚楚。
下一秒,金属框架、钢板、管道“哗啦啦”从虚空中涌出来,在空中翻飞着对接——螺丝“滋滋”旋紧时,尾端迸出的火花像撒落的星子;
钢板咬合处“咔嗒”一声卡稳,震得空气都跟着颤了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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