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一怔，顿时反应过来。莫说来此的客人交流、套话了，那些嫁入豪门做妻做妾的女子，她们到底是和自家夫君一心，还是忠于眼前这位殿下，犹未可知啊。
“那此前见你，身边总是莺莺燕燕，衣衫不整的，那些女人怎么说？你那些轻薄举动又怎么说？”
秦苍穹坐起身来，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林枫。
“我的林大天才，你脑子什么做的？怎么在这件事上如此愚钝？”
花非花也是一脸嘲笑的冲林枫道：“那都是为了维持住秦大世子纨绔败家形象特意为之的，而且那些女人也都不是我这里的，而是从添香苑里找来的。”
雷云从旁解释道：“添香苑，是武都规模最大、消费最高的妓院，以前是妫家的产业。”
林枫顿时明白过来，只有这么做，才能借妫家的手，做实自己纨绔、好色的败类形象。
秦苍穹大咧咧的倒在躺椅上，淡淡道：“妫氏倒台，天香苑也关门停业了。我和老花商量，过两日将那天香苑买过来，改成一家酒楼。”
花非花点了点头，开口道：“原来的那些姑娘们，有不少都是被妫氏迫害才做了这行，我们打算接手以后，想走的给盘缠，想留下的就凭个人意愿，或者在酒楼，或者来红袖楼，总之都会妥善安排，不会让她们重蹈覆辙的。”
“原来如此。”
林枫点了点头，脸色这才好看了一些。
此时，秦苍穹突然微微皱眉，看向房门方向。
“楼下好像发生了什么事，你的门童正在向外赶人。”
“哦？不应该啊，早就发了通告，这三天不限身份、地位，来者皆客的，那些下人应该不敢违背我的意思才对。”
花非花起身向外走去。
“我下去看看怎么回事。”
秦苍穹也站起身来，说道：“正好闷了，一块下去透透气吧，反正我的名声早就在这红袖楼中败的差不多了。”
众人拾级而下，但见一位衣衫褴褛、须发皆白的邋遢老者，双手抱着门框，赖在门槛上不走。
“我不走，我就不走。”
“你们自己说的，三天酒水免费，可没说必须消费别的才给免酒水啊。那，告示就贴在那，欺负我老头子不识字吗？”
“老头，酒水免费确实没有别的要求，哪怕只是来白喝，只要不打包带走，就绝对没有问题。但是你一个老乞丐，这里似乎不适合你吧？”
老头梗着脖子，白了那小厮一眼。
“谁说邋遢点就是乞丐了？就算我是乞丐，那又怎么了？你们也没规定乞丐不能进啊。”
“不是，好，算你说的有理。那你好歹也换身衣服再来啊，你闻闻，你这都馊了，你这么进来，我这生意还做不做了？”
林枫凑近花非花，小声道：“花少，不错啊，手底下这些人调教的很好啊。”
“那是，本少是开门做生意的，迎来送往皆是客。而且我最讨厌那种狗眼看人低，仗势欺人的家伙，当然不会允许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边了。”
“那万一有人故意来找茬呢？”
雷云好奇的询问着。
“所谓先礼后兵，既然敬酒不吃，那被本少乱棍打出去，也就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只见那邋遢老者抱着门框，歪头想了一下。
“你说的好像有道理，这一点上确实是老头子我的不对。”
说着，老头猥琐一笑，露出缺半颗的门牙。
“不过老头我穷的很，没处洗澡更没的衣服换。要不小哥你可怜可怜，给我打一壶酒，我就坐门口喝，喝完就走。咋样？”
看着老头猥琐的样子，林枫没来由的心头闪过一个念头。
“相逢就是缘分，小子想请老先生上楼一聚，如何？”
邋遢老头一听这话，顿时一喜，面容越发猥琐。
“真的吗？你小子说话可算话？”
“自然。”
“哈哈，那老头我可就不客气了。”
雷云依旧笑呵呵的样子，秦苍穹也没有开口反对，只是上下打量着林枫，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花非花眉头一皱，斜了一眼林枫。
“不是吧？大不了我给他打一坛酒就是了，不用做到这样吧？”
林枫微微一笑，打趣道：“你不觉得这位老先生很有趣么。”
“有趣？”
花非花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表情。
“随你吧，你买单就好。”
“挂账。”
林枫嘴角带笑，说的风轻云淡。
“我鄙视你。”
花非花暗暗比了个中指，这才挥手叫来几个小厮。
“你们几个，带这位老先生去后头洗漱一番，给老先生准备一套干净的衣服，然后再请来包房中。”
“那怎么好意思，让这位小哥破费啦。”
老者嘴上说着不好意思，手上却主动拉起两位小厮，大步就朝后院走去。
大概一刻钟后，老者出现在包房内。
花家大少果然对得起“有钱”二字，即便是给这老头的衣服，也没有随便对付些便宜货，无论用料还是手工，都相当考究，即便够不上价值不菲，却也不是寻常人家穿戴的起的。
俗话说人靠衣服马靠鞍，真别说，本就身材高大的老者，洗漱干净又换了这身新衣服、梳理了头发后，还真有几分卖相。
老头显然没拿自己当外人，上手就先把桌上酒壶拎了起来，猛灌了几大口后，方才长长舒了口气，表情舒爽无比。
“好酒啊。”
秦苍穹叼着雪茄半躺在榻上，扬了扬下巴，问道：“哎，老头，怎么称呼？”
“老头无亲无故、无名无姓，唯独好酒，你们就叫我酒鬼吧。”
“酒鬼是吧？我...烟鬼。”
秦苍穹夹着雪茄指了指自己，然后又随意划拉了一圈。
“穿白袍那个小白脸叫花鬼，坐轮椅的那位是椅鬼，他旁边的叫小鬼。”
“哦......”
老者一副了然的模样。
“原来是一屋子鬼，那咱们要聊起来的话岂不是......”
花非花给老头添了一壶酒，笑道：“没错，就是鬼话连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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