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孩子都埋头苦干,没太注意这边。小花和招弟则像捧着绝世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一步一顿地往家走去。
王超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心里还在为做了件好事而感到欣慰。他却不知道,这两碗饭端回家,引发的却是截然不同的反应。
小花家里,小花刚端着两碗香喷喷的猪脚饭,迈进昏暗的屋子,她奶奶正坐在床边纳鞋底。闻到那股浓郁的肉香,老太太猛地抬起头,看到小花手里的饭碗,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惊怒!
“死丫头!你从哪里偷来的?!”老太太猛地站起来,声音尖利,扬起手就要打,“敢偷东西!看我不打断你的手!”
小花吓得一哆嗦,差点把碗摔了,带着哭腔赶紧解释:“奶奶!不是偷的!是……是隔壁胡同王超哥哥给的!他给院子里所有小孩都发了!我……我想着弟弟没吃,超哥哥就多给了我一碗……”
老太太的手停在半空,将信将疑地凑近闻了闻,那肉香做不得假。她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语气缓和了些:“王超?那个据说很有本事的小子?”她拿起旁边一双旧筷子,不由分说就从小花端着的那碗饭里夹起一大块颤巍巍、油光光的猪脚肉,塞进自己嘴里。
“嗯!”老太太眼睛一亮,嚼了几下,忍不住赞叹,“这王超小子是真有本事,这肉做得……又烂又香!”她咂咂嘴,还想再夹一块。
小花看着碗里瞬间少了一大块肉,嘴巴一撇,眼圈立刻就红了,眼看金豆子就要掉下来。
老太太见状,动作顿住了,看着孙女那委屈巴巴的小脸,又看看碗里剩下的肉,终究是没好意思再从孩子嘴里抢食,悻悻地放下筷子,嘟囔道:“行了行了,哭什么哭,吃你的吧!”说完,坐回床边,但眼神还时不时瞟向那两碗饭。
小花这才松了口气,护着自己的饭碗,走到角落里,小口小口地、珍惜无比地吃了起来,心里惦记着留给弟弟的那一份。
而另一边的招弟,遭遇则凄惨得多。她刚进家门,同样被肉香惊动的奶奶就劈头盖脸地骂了过来:“赔钱货!死哪里去了?这碗从哪里来的?是不是偷的?!”
招弟吓得浑身一抖,小声辩解:“是……是王超哥哥给的……”
“他凭什么给你?你个赔钱货!”奶奶根本不信,或者说不在乎,一把抢过招弟手里的两碗饭,看到里面实实在在的大块肉,眼睛都直了,“好啊!这么好的东西!正好给我大孙子补补身子!”她直接端起其中一碗,将里面的猪脚肉飞快地夹到另一个空碗里,几乎把所有肉块都挑走了,只剩下一点肉渣和浸了肉汁的米饭,然后把那个几乎只剩米饭的碗塞回招弟手里,“吃你的饭去!赔钱货也配吃肉?”
招弟看着碗里瞬间消失的肉,又看看奶奶把堆满肉的碗小心翼翼地端去里屋准备留给弟弟,她低着头,小手紧紧捧着那个几乎只剩下米饭的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哭出声。她小小的心灵里,第一次模糊地明白,有些好东西,是不能带回家的,得自己赶紧吃完。
院子里,其他孩子已经风卷残云般吃完了猪脚饭,一个个心满意足,小肚子溜圆,对王超更是感激不尽,围着他“超哥哥”、“超哥哥”地叫个不停。
王超看着这些孩子快乐的样子,心情很好。他暂时还不知道小花和招弟回家后的遭遇,但他发放驱虫药和猪脚饭的举动,无疑在这条普通的街巷里,又播下了一颗温暖的种子。这些孩子和他们的家庭,会因此记住这个下午,记住那个叫王超的、大方又和气的年轻人。
而王超自己,在守护小家、发展事业的同时,也开始越来越多地,将他的能力和资源,惠及到身边更广阔的角落。这种微小的、不经意的善举,正在悄然改变着许多人对他、乃至对生活的看法。
第五十八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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