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都跑不了,全在这次清扫的名单上。
刘备军的士兵,跟着那些刚提拔起来、由军中识字老兵临时充当的县尉、亭长,一村一村地往下走。
手里拿着单子,照着名字抓人。
“张三狗!平日里手脚不干净,还调戏人家婆娘,带走!”
“李瘸子!听说你跟县里赌坊勾结,做局坑人钱?走!”
“王老五!占人家孤儿寡母的地,你好大的胆子!捆起来!”
一时间,河东郡好些地方都闹腾起来,抓人的兵丁,哭爹喊娘的泼皮,乱糟糟一片。
不少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家伙,如今被麻绳捆得结结实实,哭喊着、求饶着、咒骂着,被押往县城。
老百姓多是扒着门缝往外瞅,心里头七上八下的。
看着那些恶人被抓,心里是痛快,可又有点害怕。
这阵风刮得是猛,可万一只是刮一阵呢?
等官兵走了,那些人放出来,会不会变本加厉地找后账?
**安邑,临时设的审判和收容点。**
抓来的人实在太多,乌泱泱挤了一大片。
简雍亲自坐在这儿,累得眼圈发黑,带着那一百多个刚上任的小吏,还有些临时抓差找来的、能写会算的人,点着灯熬油地连夜审问、分拣。
罪大恶极,老百姓恨得牙痒痒的,比如开黑赌坊逼死人的、放印子钱吃人不吐骨头的、手上沾过血的恶霸头子,查清楚罪状,验明正身,二话不说,直接拖到当地县城门口。
学着安邑城门外头的样子,人头落地,挂起来示众。
用这血淋淋的场面,震住那些还想动歪心思的,也给受苦的老百姓出出气。
这么杀了一批,还真不少,光安邑周围几个县,头一轮就砍了三十多个脑袋。
剩下的,就看罪过大小了。
罪过轻的,比如就是偷只鸡摸只狗,或者跟着瞎起哄打过架的,判个强制劳动三年,送去修路、挖水渠。
罪过重些的,欺负良家妇女、霸占人家田地、常年横行霸道的,那就强制劳动五年到二十年不等,送去最苦最累的矿山,或者新开的屯田点,跟土地死磕去。
这些人全被打散了,编进由士兵看着的劳动队。
管饱饭,给身破衣裳遮体,但活儿是真累,日头底下挥汗如雨,稍微磨蹭点,看管士兵的鞭子就抽上来了。
沈潇也抽空去收容点转了一圈。
看着那些往日里耀武扬威的家伙,现在个个灰头土脸,在鞭子底下吭哧吭哧干活,他脸上看不出喜怒。
只是对旁边的简雍交代:“宪和先生,规矩得立好。”
“让他们干活赎罪,也给咱们出点力,这没错。但不是要把人往死里整。”
“管得要严,别让他们凑一块儿闹事。可也得给口饭吃,给点水喝,别弄出大片人病死饿死,那不是咱们要的。”
简雍抹了把额头的汗,应道:“先生说的是,雍记下了。已经安排了懂点医术的人定时去看看,吃的喝的,都按最低的量给足了。主要还是靠这重活,磨掉他们骨子里的凶横气。”
沈潇“嗯”了声,目光投向远处那些挥动工具、深挖土方的人影,嘴里轻轻嘀咕了句:“先把屋子扫干净了,才好请客……这河东,总算是能透点气了。”
这阵风刮了快一个月,又快又猛。
把河东地方上那些最硬、最招人恨的烂疮毒瘤,狠狠剜掉了一大块。
手段是狠了点,可也确实让地面上的风气清爽了不少。
老百姓起初是偷偷看,心里打鼓,后来眼瞅着那些平日作威作福的家伙真栽了,胆子才大了些,嘴上不说,心里头是真痛快。
他们算是看明白了,这个新来的刘备军,这位玄德公,还有那个瞧着懒散却主意贼多的沈先生,是来真格的,不是做样子。
张氏被救下来后,缓了好几天神。看着那些欺负她的人掉了脑袋,看着周围街坊邻居和兵士们不再是躲闪的目光,而是同情和支持,她抱着儿子,眼泪又下来了。不过这回,心里头是踏实的,是暖和的。
她知道,她男人二牛,没白死。
这刘备军,是真把他们这些泥腿子当人看的。
这消息,跟长了翅膀似的,飞快传遍了整个河东。
茶馆里,田埂上,到处都在议论。老百姓对刘备的信服和拥护,一下子就上去了好大一截。
那些原先还在犹豫、观望的壮劳力,听说刘备军不光打仗猛,还这么护着自家人,心里头热乎乎的。不少人扛着铺盖卷,就跑去各县的征兵处报名了。
一时间,征兵的地方挤得跟赶集似的。
刘备军在河东的根基,一下子就扎得更深、更稳了。
沈潇站在太守府窗边,看着街面上比先前利索干净了不少,人来人往也多了些安稳气,轻轻吐了口气。
乱世里头,不下猛药不行啊。
手段是糙了点,可为了护住更多该护着的人,这刀子,不出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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