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彼张六家的一听“十两银子”,再听到“务必细心”,娇躯猛一颤!抬起头,难以置信地望着凌云,目中泪水尚在打转,脸颊却红得如同火烧云!
她…她竟然真…!当家的说的…竟然是真的!此位凌勾当…果然…!她只是站于此…甚都没做…对方便…便给了十两银子!还说甚“务必细心”…此…此…
巨大的羞耻并恐惧瞬淹没了她!她再也待不下去,猛一福身,声线带着哭腔:“多…多谢大人!民妇…民妇告退!”言罢,竟像是被鬼追一般,转身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凌云看着她仓皇逃窜的背影,莫名其妙地摸了摸下巴:“…此庙祝娘子…莫非…此处有点问题?”他指了指自家的脑袋。
恰在此时,公房彼位老吏办完事回来了,在门口与慌不择路的张六家的擦肩而过,见到她那满面通红、泪眼婆娑的模样,不由一愣。
走进公房,老吏好奇问道:“勾当,方才…那不是城隍庙张老六家的吗?她怎地来了?还彼般模样?”
凌云便将方才之事简单说了一遍。
老吏听完,捻着胡须,嘿嘿一笑,露出了然的神色:“勾当您有所不知…咱宁海县城,此城隍庙并东街的‘大王庙’,供的神灵职能差不多,皆是管些阴司报应、祈福消灾的勾当…此些年,为了抢香火信众,两家庙争得厉害!近两年,大王庙香火鼎盛,城隍庙却是日渐萧条…此张老六…怕是急红了眼!此次祈雨,乃是全县大事,哪个庙能参与进去,乃至牵头主办,那便是天大的脸面并实惠!香火必定暴涨!张老六…此是削尖了脑袋想钻营进来呢!”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戏谑:“至于…为何让他婆娘来…嘿嘿…怕是听了些市井传闻,以为勾当您…好彼一口…想走个‘夫人路线’…嘿嘿嘿…”
凌云闻此,顿哭笑不得!脸色不由微一红!敢情…是此般事!自家此“贪花好色”的名声,竟然都传到庙祝耳朵里了?还被利用来…走此门路?!
他一个生在红旗下的穿越者,哪里懂此些神神叨叨寺庙之间的香火竞争并…此龌龊的钻营手段?险些便着了道!幸好…自家压根没往彼方面想,只是公事公办。
他有些尴尬地咳嗽两声,强自镇定道:“…原来如此…本官…倒是未曾想此许多。”心下却暗骂,此张老六,真不是个东西!竟然让自家老婆来干此个!
老吏笑道:“会办您心善,直接批了银子。要依老夫看…此张老六,便是让他倒贴十两…恐怕亦抢着要此差事!您此十两银子…怕是…肉包子打狗喽!”
凌云一听,脸色更红了!原来…自家尚当冤大头了?!他憋了半晌,方悻悻道:“…无妨!…以后…有的是机会…打交道…再说…尚有…其他庙宇呢…”此话说的,自家皆觉有些底气不足。
老吏嘿嘿一笑,不再多言。
…
镜头一转,城隍庙后宅。
庙祝张老六看着妻子拿回来的、白花花的十两银子,眼睛都直了!随即,一股莫名的邪火“噌”地窜上心头!
他猛一把夺过银子,死死攥在手里,眼睛却恶狠狠地盯向妻子,尤是她那张依旧残留着红晕的脸并微泛红的眼圈,声线自牙缝里挤出来:“十两?!他…他便此般痛快地…给了十两?!你…你到底…跟他说了甚?!做了甚?!”
张六家的被丈夫狰狞的表情吓得后退一步,连连摇头,委屈的眼泪又涌了出来:“没有!当家的!我甚都没说!甚都没做!我就…就按你教的…求他准咱们抬神像…他…他便准了…还…还主动给了银子…”
“主动给的?!十两?!”张老六声线陡然拔高,根本不信!“他凌云是散财童子吗?!啊?!甚都没做便给你十两?!你当老子是傻子吗?!说!你是不是…是不是背着我…用了甚…见不得人的手段?!是不是?!你此贱人!”他说着,竟扬手欲打!
张六家的吓得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抱住丈夫的腿,哭喊道:“没有!真没有!当家的!我发誓!我对天发誓!我若有半句虚言,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我若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叫我…叫我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她哭得撕心裂肺,诅咒发誓,情状凄惨。
张老六见她如此,扬起的巴掌缓缓放下,然目中的怀疑并怒火却丝毫未减。他死死盯着妻子,又低头看看手中彼锭刺眼的银子,脸色阴晴不定。
“…甚都没做?…哼!最好如此!”他冷哼一声,不再理会跪地哭泣的妻子,揣起银子,转身走到一边,独自生闷气去了。
是夜,张老六躺在榻上,翻来覆去,辗转反侧,无论如何亦睡不着。
彼十两银子…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凌云“贪花好色”、“夜御十五女”的名声…像魔咒,在他脑子里盘旋!
妻子那张通红的脸、含泪的眼…像鬼影,在他眼前晃动!
他愈想愈疑,愈想愈气!
“不行!老子…非得去探探那姓凌的口风不可!看看他…到底是个甚路数!看看此银子…到底是怎么个来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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