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看着月色下她探究的目光,半真半假地坦然道:“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哪个我,不都是在演戏罢了。”
苏清瑶显然无法理解这跨越时代的感慨,只觉得夫君说话高深莫测,眨了眨眼,又转身投入了姐妹们的八卦大会。
凌云本还计划着一家人出去逛逛,欣赏一下街市上的中秋灯会盛景,连护卫都安排好了。可见几位妻妾谈兴正浓,只得作罢。后来,她们竟又找了叶子戏,搬来真金白银地下了注。凌云一时手痒也想加入,可凑近一看她们下的注码,顿时缩了回来——一家之主难当啊!他赚的钱是大家花,而各房似乎都有些私房体己,论起手头活钱,他这个阿郎竟还不如个小妾宽裕!
这一夜,众人嬉笑玩闹,直至四更天方歇。
…
翌日一大早,天际刚泛起鱼肚白,凌云便强打精神,乘上巡检司的座船,赶往州城参加天峰文会。本县都知怜月已然在码头等候,虽经精心打扮,但眉眼间仍带着一丝倦色,想必也是一宿未眠。
官船有三个舱室,凌云自然居于中舱,怜月则带着婢女去了后舱休息。一路无话,抵达州城码头时,已是傍晚。又换乘轿子走了一段山路,待到天峰塔山门之前,凌云这位“凌大名士”却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但见山道上、凉亭里、塔院内外,到处都是人影幢幢,士子文人、富商豪仆,摩肩接踵,喧闹之声不绝于耳,哪里还有半点他想象中的清幽雅致、安静祥和?
镜头转向早已抵达的沈文沈大官人。他为图清静,特意选了一处地势较高、相对偏僻的平台,并让小厮把守路口,严禁闲杂人等靠近。此刻平台上已席地坐了十几位宾客,皆是沈文平日交好的文人雅士或世家子弟。日头渐西,沈文见凌云迟迟未至,正有些失望,却见那高大熟悉的身影终于从山道转角处出现。
宋文士立刻迎了上去,拱手笑道:“凌探花!别来无恙!你可来迟了,当罚酒三杯!”
场上众人,除了上次花船上的四位,其余多是只闻凌云诗名风流、未见其人,此刻见到他本人,只见其身形挺拔,面容俊朗,虽略带倦色,却自有一股洒脱气质,心中皆暗道:果然一表人才,名不虚传!当然,物以类聚,能与沈文玩到一处的,也多半不是拘泥古板的老学究,对凌云更多是羡慕其才情风流,倒无多少恶意。
凌云远远看见沈文和宋文士,便加快脚步,朗声告罪:“沈兄!诸位兄台!恕罪恕罪!小弟来迟,累诸位久候,稍后定当自罚!”
沈文笑着正要招呼他入座,却见凌云忽然脸色一变,转身对着来路方向一声断喝:“磨磨蹭蹭作甚!还不速速过来!”
沈文等人一愣,这才注意到凌云身后还跟着一位女子,正是宁海县都知怜月。只是这位平日风情万种的美人,此刻却显得有些狼狈,她手中捧着几个小巧却看似沉重的酒坛,香汗淋漓,发髻都有些散乱,正喘着气努力跟上凌云的步伐。
场中有人认出怜月,低声告知左右,顿时引起一阵窃窃私语和唏嘘:让如此美人做这等粗重活计,真是焚琴煮鹤,大煞风景!
沈文也皱起眉头,问道:“凌贤弟,这是何故?为何让怜月都知……”
凌云转过身,已恢复了那副温润模样,无奈地摊手道:“沈兄有所不知!小弟此次轻车简从,家奴惫懒,皆不愿跟随远行。不得已,只好勉强让这都知娘子权充役使了。让诸位见笑。”
众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继而爆发出阵阵笑声和赞叹!原来如此!别人带美婢是红袖添香,凌探花带都知却是当粗使丫头用!这人前显圣的方式,果然别出心裁,既彰显了名士派头,又不落俗套!
唯有怜月,听着周围的议论和笑声,心中已将凌云咒骂了千百遍!她本指望在此等高端文会上展现才艺,寻觅良缘,谁知竟被凌云如此“糟践”,弄得灰头土脸,形象全无!这还如何钓得金龟婿?当真是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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