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起身,行至窗边向外望去。但见一伙人手持火把,冲入街角一处院落,不多时便背负着各式容器仓皇而出,扔下火把,向北边逃窜而去。
凌云没想到刚来州城,便亲眼目睹一桩罪案发生,不禁问道:“那是何处?”
宋问古对周边颇为熟悉,答道:“是一家米铺。看这情形,似是抢米。”
凌云惊异道:“堂堂州城,浙东重镇,竟会有哄抢米粮之事发生?”
宋问古叹道:“确是多年未有之怪现状。近来米价腾贵,每石已涨至二两银钱,或有那生计无着之辈,铤而走险。”
凌云更觉奇怪:“眼下正是秋粮上市之时,纵今年略有旱情,亦不至绝收,支撑到明年春荒应无大碍。若说是青黄不接之时发生此事,尚可理解,怎的眼下新粮入市,反有风波?”
沈文摇摇头,不以为意道:“算不得什么大事,待官府开仓平粜,自可平息。”
三人重回席间饮酒。沈文忽然想起一事,对凌云道:“前番曾应允将云裳姑娘赠予你,一直未能践诺,你看何时接去为宜?”
凌云此刻哪有心思想这些,连忙摆手道:“大官人美意,在下心领,还是大官人自己留着罢。”
饮宴直至深夜方散,凌云自回州衙后衙住所歇息不提。
话说这州刺史的排场规矩甚大。依本朝州府仪制,若无他事,每日清晨,州衙所有官吏皆需汇聚大堂,一同拜见刺史,谓之“排衙”。
次日,已正式上任的凌云便首次参加了这排衙仪式,在同僚面前亮了相。可惜,除了赵司马微微颔首示意外,并无什么人与他攀谈,明显受到了冷遇。
崔刺史在上训话,主要提及两事:一是秋收已毕,需加紧督促属下各县征收粮赋;二是年关将近,须清理积压案件。一番交代下来,依然没有半分与凌云相关的事务。
面对署内上下的冷淡,凌云一时也无可奈何。不由得想起昨夜那个因认出他而惊喜交加的歌姬,与眼前这冷遇形成巨大反差,心中暗忖:或许不该拒绝她那暗含的邀请……
司马厅的院落里,辟出了一间厢房作为凌录事“分理司马厅事”的公房。凌云在房中枯坐了一整天,只看着院中秋风卷起几片落叶,飘来荡去。目光又不自觉地移向司马厅那紧闭的房门,心中纳闷:那赵老儿独自在里头,终日做些什么呢?难道他数十年宦海生涯,便是这般一日日熬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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