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城的白日与黑夜并无明显区别,只有那笼罩全城的残缺阵法光幕明暗交替,模拟着外界的昼夜。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这三日里,凌云五人并未离开那间用几块下品灵石租下的、位于偏僻角落的简陋石屋。凌云大部分时间都在打坐,进一步熟悉混沌道基四重中期的力量,并尝试将那一丝“归墟”真意更圆融地融入自身功法体系。楚风和非烟则抓紧时间恢复法力,调整状态,以应对即将到来的风暴。
期间,并非风平浪静。至少有五波不明身份的探子试图靠近石屋,或被凌云提前感知惊退,或被楚风与非烟联手布下的简易警示阵法阻拦。暗流汹涌,可见一斑。
第三日,当城池中央那象征着“星阁”方向的阵法光塔绽放出比平日耀眼数倍的光芒时,整座碎星城仿佛都躁动了起来。星域拍卖会,即将开始。
凌云睁开眼,眸中混沌之色一闪而逝。他站起身,将那块得自天机阁黑袍人的黑色星辰卡片收入怀中。
“走吧,去看看这拍卖会,究竟有何玄机。”
五人走出石屋,汇入街道上明显增多的人流,朝着城池中心方向行去。越靠近中心,街道越显“繁华”,两侧甚至出现了不少临时摆摊的修士,叫卖着各种来自星域各处的稀奇古怪之物,但真假难辨,坑蒙拐骗者居多。
星阁所在的建筑,是碎星城中心区域少数几座保存相对完好的巨型建筑之一,形似一座倒扣的巨塔,通体由某种暗金色的金属铸就,表面铭刻着复杂的星辰符文,散发着强大而古老的能量波动。入口处有身穿统一星纹法袍、气息精悍的守卫肃立,最低都是金丹初期修为,检查着进入者的凭证。
凌云出示黑色星辰卡片,守卫眼神微凝,态度明显恭敬了几分,躬身将五人引入塔内。
塔内空间远比外界看起来更加广阔,显然是运用了高明的空间拓展阵法。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圆形拍卖台,四周是呈环形上升的座位,此刻已是人头攒动,喧闹不已。而在更高处,则是一个个悬浮的、被光幕笼罩的独立包厢,那是为有身份有实力的贵宾准备的。
凌云手中的黑色卡片显然级别不低,一名容貌姣好的侍女立刻迎了上来,恭敬地将他们引至二层的一个小型包厢。包厢内设施齐全,有灵果香茗供应,面前的光幕可以清晰看到拍卖台的全景,且能从内部单向隔绝外部探查。
“凌兄,这待遇…”楚风有些惊讶,他们在此地可谓毫无根基。
“应是那混沌令牌的缘故。”凌云平静道,目光扫过下方黑压压的人群,以及对面和更高处那些隐晦着强大气息的包厢。他能感觉到,至少有三道不弱于之前那幽冥教元婴长老的神识,若有若无地扫过他们所在的包厢,带着审视与探究。
很快,拍卖会正式开始。主持拍卖的是一位精神矍铄、身着繁星法袍的老者,自称星阁执事,修为赫然是元婴中期。他言简意赅,没有多余废话,直接请上了第一件拍品。
拍卖品五花八门,有来自未知星域的珍稀矿藏,有年份久远的灵草宝药,有残破但威力不俗的古宝,也有记载着偏门神通的玉简……竞价声此起彼伏,气氛热烈。其中不乏能引起凌云兴趣之物,但他都按捺住了,他的目标明确,是那归墟之门的钥匙碎片,不能因小失大,过早暴露财力。
期间,他也出手竞拍了几样能精纯灵魂之力、温养肉身的星域特产灵物,花费了不少灵石,引得一些目光注视,但并未引起太大波澜。
拍卖会进行到中段,一件压轴拍品被请了上来。那是一块巴掌大小,通体漆黑,形状不规则,边缘处有着天然破碎痕迹的骨片。骨片表面光滑,没有任何符文刻痕,却自然散发着一股仿佛能吞噬光线、湮灭灵魂的“虚无”气息。
“下一件拍品,来源未知,材质未知。”星阁执事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经我星阁多位鉴宝师鉴定,此物蕴含一丝极其高等的‘寂灭’法则道韵,或与传说中的‘归墟’有关。起拍价,五十万上品灵石,每次加价不得少于五万!”
归墟!这两个字一出,整个拍卖场先是寂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一阵更大的骚动。无数道炽热、贪婪的目光聚焦在那块黑色骨片上。虽然大多数人并不清楚“归墟”具体意味着什么,但能与“法则道韵”扯上关系,且让星阁如此郑重其事,必然是了不得的宝物!
凌云心脏猛地一跳。就是它!黑色石碑传来的悸动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混沌噬天珠也传递出强烈的渴望。这骨片,绝对就是那钥匙碎片之一!
“五十五万!”
“六十万!”
“七十万!”
价格瞬间飙升,竞争异常激烈。出价者大多来自上方的包厢,显然都是有备而来。
凌云没有急着出手,他冷静地观察着。当价格被一个声音阴冷的包厢推到了一百二十万时,竞价的声音稀疏了不少。这个价格,对于一件功效不明,只是可能蕴含法则道韵的碎片来说,已经极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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