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争论不下之时,杨延昭请求亲自率军西援的奏章送到了。
赵恒看着这份言辞恳切、以国事为重的奏章,再听着下方臣子的争论,心中终于有了决断。
“准奏!”赵恒沉声道,“擢杨延昭为陕西路宣抚使,总揽延州战事。许其率定州铁骑两万,并节制麟府、环庆等地军马,火速西进,解延州之围!北疆防务,暂由杨延光、张耆等共同负责,务必谨慎,不得有失!”
“陛下圣明!”曹玮等人立刻躬身领命。
王钦若眼神闪烁了一下,最终也没有再出言反对。他知道,此时再阻挠,就显得太不顾大局了。而且,杨延昭远离其北疆根基,深入陌生的陕西战场,面对同样强悍的西夏军队,是福是祸,犹未可知。
定州,校场。
两万精锐骑兵已然集结完毕。这些骑兵大多是参与过莫州血战的老兵,甲胄鲜明,刀枪如林,肃杀之气直冲云霄。虽然对即将远离熟悉的北疆故土,奔赴陌生的西北战场有些许不安,但更多的是一种被主帅信任、即将再立新功的昂扬斗志。
杨延昭一身戎装,立于点将台上。他没有进行长篇大论的动员,只是目光缓缓扫过台下那一张张坚毅的面孔。
“弟兄们!”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校场,“西夏李德明,欺我大宋无人,犯我疆土,围我城池!延州数万军民,正在浴血苦战!你们说,该怎么办?”
“杀!杀!杀!”震天的怒吼声如同平地惊雷,席卷整个校场。
“好!”杨延昭拔出腰间佩剑,直指西方,“随我出发,踏破敌营,扬威西陲!”
“踏破敌营!扬威西陲!”
在震天的口号声中,两万铁骑如同黑色的洪流,在杨延昭的率领下,浩浩荡荡开出定州西门,踏上了西征的道路。
杨延光、焦赞、以及宣抚使司一众文武官员在城门口相送。张耆也赫然在列,他望着杨延昭远去的身影,目光复杂。这位杨太尉,行事每每出人意表,此番毅然西征,是将一个看似棘手的难题,变成了一场豪赌,赌的是他自己的能力,赌的是北疆的稳定,赌的也是他张耆乃至汴梁朝廷的应对。
“六郎,西线情势复杂,李德明狡诈,务必小心!”杨延光最后叮嘱道,眼中满是关切。
“三哥放心,北疆就交给你了。”杨延昭重重拍了拍杨延光的肩膀,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张耆,意味深长地说道,“张制置使,后方之事,有劳了。”
“太尉放心,下官定当竭尽全力,辅佐杨将军,保北疆无恙!”张耆躬身应道。
杨延昭不再多言,一勒马缰,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随即四蹄腾空,汇入滚滚铁流之中。
尘烟渐起,遮天蔽日。杨延昭的身影消失在官道的尽头。
送行的人群渐渐散去,定州城似乎恢复了往日的秩序。但所有人都知道,杨延昭的这次西征,不仅关系到西线的安危,更将深刻地影响到北疆的格局,以及朝堂之上的力量平衡。
一场新的风暴,已然随着西征大军的脚步,悄然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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