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将这件事的影响扩大化,让王钦若之流投鼠忌器。
“那……核查‘特别支用’之事,如何应对?”范雍问道。
杨延昭沉吟道:“他们要查,就让他们查。我们可以提供一部分能够公开的账目,比如部分抚恤开支、大型军械采购记录等。至于那些真正核心的……继续以‘军国机密’为由,予以拒绝!但要做得巧妙,可以提供一些经过处理的、看似合理但经不起深究的‘替代’账目,让他们去慢慢核对,拖延时间。”
这是要跟对方打一场糊涂账的持久战。
“可是,这样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杨延光担忧道。一旦朝廷认定他们“账目不清”,后续的麻烦会更大。
“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破局的关键。”杨延昭目光深邃,“王钦若敢如此肆无忌惮,无非是仗着陛下默许,以及我们在朝中无人。我们不能总指望曹枢密一人为我们周旋。”
他走到西线地图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忽然,他的目光定格在了横山方向,一个念头如同电光石火般闪过脑海。
“李元昊……”他低声自语,“或许,我们可以借他之力,来解此局?”
“借李元昊之力?”杨延光和范雍都愣住了。
“不错。”杨延昭嘴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王钦若不是想让我们后方不稳吗?那我们就让前线‘紧张’起来!让朝廷,让陛下,无暇他顾,不得不重新倚重于我们!”
他迅速下达命令:
“令李士彬,横山营即日起,加大向横山以北的侦察与袭扰力度,做出我军即将有大动作的姿态!动静要大,要让西夏人感到压力!”
“令野利刚浪棱,环州蕃兵前出至边境,频繁调动,多设营火,制造大军集结的假象!”
“令王贵,锐士营散布消息,就说我西军已得密令,将于秋高马肥之时,对西夏发动大规模进攻,目标直指盐州(西夏重要盐池和粮仓)!”
他要主动制造一场边境危机!用前线的“紧张”态势,来倒逼朝廷稳定后方,确保粮饷供应!只要西夏方向压力足够大,朝廷就绝不敢在这个时候自断臂膀,卡前线的脖子!
这是一招险棋,是在刀尖上跳舞。稍有不慎,就可能假戏真做,引发真正的冲突。但杨延昭别无选择,他必须用这种方式,来应对来自背后的冷箭。
暗流再次涌来,杨延昭已不再是只能被动防御。他握紧了手中的剑,准备用一场精心策划的“边境危机”,来劈开这令人窒息的困局。西线的烽火,或许将因汴梁的暗斗,而被再次点燃,哪怕,最初只是一缕烟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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