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领导的眼神里透出几分追忆。
“从枪械弹药，到火炮装甲，哪一样不是咱们的拳头产品？”
“当年在战场上，多少战士就是靠着咱们院研发的装备，才打赢了一场又一场的硬仗。”
“可时代变了。”
老者的语气沉了下来。
“现在是信息化战争时代，传统的枪炮虽然依旧重要，但已经不是决定战局的唯一因素了。单兵装备的革新，尤其是陆军的单兵装备，可以说是停滞不前好多年了。”
“咱们院呢，想转型，也难。”
他敲了敲桌子，脸上的皱纹都透着一股无奈。
“搞军转民，想把技术下放到民用市场，可咱们是搞武器的，很多技术都太超前”
“成本也下不来，民用市场根本消化不了。”
“继续守着老本行吧，上面的订单是越来越少”
“下面的年轻研究员又看不到希望，人心都快散了。”
“整个院，就卡在这里，上不去，也下不来，就这么吊着，难受啊。”
顾逸默默地听着。
明明手握宝山，却只能抱着几件过时的老古董缝缝补补，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时代抛弃。
何其相似。
顾逸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驱散了些许紧张。
他大概猜到院领导要说什么了。
果然，院领导看着他，话锋猛地一转。
刚才还布满愁云的脸上，瞬间绽放出夺目的神采，连说话的语调都拔高了八度。
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激动。
“还好！还好你来了！”
他猛地一拍大腿。
“你小子！你研发的装备，简直就是给我们整个龙箭甲研究院，不！”
“是给整个陆军单兵装备领域，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院领导激动地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挥舞着手臂。
“外骨骼动力装甲！等离子步枪！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这意味着一场彻头彻尾的单兵装备革命！”
“这意味着，我们陆军的战士，将拥有碾压一切的单兵火力与防护！”
“这将彻底改变未来的地面作战格局！”
顾逸的心脏砰砰直跳。
“国防部和总装的领导们，在看到你那份设计图和理论数据的当天晚上，连夜开会！”
“第二天就拍板决定，必须立刻启动，尽快实现列装！”
院领导走到顾逸面前，双手撑在茶几上，身体前倾，双眼灼灼地盯着他。
“咱们院，凭借着在单兵装备领域的老底子”
“在竞标中力压群雄，成功拿下了这个项目的总订单！”
“现在，海军陆战队、空降兵、甚至战略支援部队，都派人来咱们院门口排队了！”
“都指名道姓，想要你设计的那套装备！”
“总装那边更是下了死命令”
“要求我们尽快拿出等离子步枪的多种改款，以适配不同兵种的作战需求！”
顾逸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一报到就会被直接请到这里来了。
感情自己不是来报道的，是来被“提货”的。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下激动的心情，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那……领导，我的具体工作安排是？”
“问得好！”
院领导直起身子。
他伸出两根手指。
“现在摆在你面前的，有两条路。”
“第一条，你担任整个项目的技术总顾问。我亲自挂帅，担任项目总指挥。”
“再给你配一个经验丰富的总设计师，负责具体的定向研发工作。”
“你呢，就负责统筹全局，解决所有的技术难题。”
“说白了，你就是咱们项目的‘定海神针’，不用操心太多管理上的杂事，专心搞技术就行。”
顾逸点点头。
这个选择听起来很不错，位高权重责任轻，当个技术吉祥物。
遇到问题了再出手，平时喝茶看报，简直是提前过上退休生活。
“第二条路。”
院领导的表情变得更加认真。
“你从院里的研发项目中，自己挑一个方向，单独带一个项目组。”
“要什么人，要什么设备，要什么资源，院里砸锅卖铁都给你凑齐！”
“除了不能造核弹，其他的你随便开口！”
“这条路，自由度最高，但也最累，压力也最大。所有的事情都要你亲力亲为。”
院领导说完，便看着顾逸，等待他的选择。
在他想来，顾逸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刚刚来到一个新环境，肯定会选择第一条路。
既能身居高位，又不用承担太大的压力，还能在项目里积累资历，简直是完美的开局。
换做任何一个聪明人，都会这么选。
然而，顾逸的反应却出乎了他的意料。
顾逸几乎没有任何犹豫。
“领导，我选第二种。”
院领导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会回答得如此干脆。
“哦？能说说为什么吗？第一条路对你来说，会轻松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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