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安全了。
苏晚扶着萧执进入船舱。
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以及一种微妙而紧张的气氛。
伤口处理完毕,萧执靠在舱壁上,看着坐在对面、刻意保持距离的苏晚,心中五味杂陈。
“晚儿,”他再次开口,语气无比诚恳,
“我知道,一句对不起太轻。这三年,我每一天都在悔恨和思念中度过。
当初选择假死脱身,转入暗中,是无奈之举。
林相势大,皇上猜忌,若我硬抗,不仅保不住自己,更会连累你和孩子。
只有我‘死’了,他才会放松警惕,我才能有机会暗中布局。”
苏晚静静听着,没有打断。
“与北戎的交易,是步险棋,但我别无选择。林相在军中和朝堂势力根深蒂固,我需要外部力量牵制他。
我承诺助那王子夺位,换取他退兵并签订十年和约,至少可保边境十年安宁。
我知道这有违正道,但...这是我当时能想到的唯一破局之法。”
他顿了顿,眼中流露出深深的疲惫和脆弱:“这三年,我像阴沟里的老鼠,见不得光,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我不敢联系你,是怕一旦暴露,会给你和孩子带来灭顶之灾。
我只能暗中关注你们,知道你在江南站稳了脚跟,把医馆经营得很好,把念安教养得很好...我既欣慰,又愧疚。
我错过了孩子最重要的成长...”
他的声音有些哽咽:“那天在别院外,我看到念安摇摇晃晃地走路,听到他咿呀学语...我恨不得立刻冲进去抱住你们。
但我不能...直到我觉得时机快要成熟,才冒险与你联系...没想到,还是差点害了你...”
苏晚抬起头,眼中已有泪光闪烁。
她看到了他眼中的血丝,看到了他眉宇间化不开的沉重,看到了他满身新旧交错的伤痕。这三年,他承受的,并不比她少。
“那枚飞镖...”她轻声问。
“是我派人送的。”萧执承认,
“我想告诉你,我还活着,我在关注着你们。又怕直接现身会吓到你,引来危险...是我考虑不周。”
“望海楼的埋伏...”
“是我的错。”萧执痛苦地闭了闭眼,
“我身边一个跟了十年的亲信,被林相收买了...我竟未察觉...”
船舱内陷入沉默。
只有江水拍打船身的声音。
良久,苏晚缓缓起身,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平视着他的眼睛。
“萧执,”她一字一句地问,
“我只问你三个问题。”
“你问。”他目光坦然。
“第一,你当初选择那条路,可曾有一刻,想过牺牲我和孩子来保全你的大业?”
“从未!”萧执斩钉截铁,目光灼灼,“你和孩子是我的命!若要用你们的安危来换,我宁可不要那所谓的江山!”
“第二,你这三年所做的一切,包括与北戎的交易,最终目的,究竟是什么?是为了夺回权力,还是为了你所说的‘清平世道’?”
萧执深吸一口气,郑重道:“权力只是手段,绝非目的。我目睹了太多民生疾苦,看到了林相之流如何蛀空国家。
我想要一个吏治清明、百姓安居的世道,也想给你和孩子,一个可以堂堂正正活在阳光下的身份。
若我志在权力,当年就不会拒绝皇上入主东宫的暗示。”
“第三,”苏晚的声音微微发颤,
“现在,此刻,你对我,是愧疚和责任多,还是...爱更多?”
萧执猛地握住她的双手,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汹涌澎湃的爱意:“苏晚,我萧执对天发誓,从未有一刻停止爱你!
愧疚是因为让你受苦,责任是因为你是我的妻、我孩子的母亲!但这一切,都源于爱!
这三年,支撑我活下去的唯一信念,就是能再见你,能补偿你,能与你携手余生!”
他的话语真挚而炽热,如同岩浆,瞬间融化了苏晚心中最后的冰封。
泪水终于决堤。
她伏在他未受伤的肩头,三年来的委屈、恐惧、思念、孤独,在这一刻尽数宣泄出来。
萧执紧紧抱着她,如同抱着失而复得的珍宝,声音沙哑:“晚儿,我的晚儿...对不起...再也不会放开你了...”
两人相拥而泣,所有的误会、隔阂,在泪水中消融。
良久,苏晚抬起头,擦干眼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清澈:“好,我信你。
这一次,我们一起面对。”
萧执狂喜,忍不住吻上她的额头:“谢谢你,晚儿...”
然而,温馨的时刻被舱外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王爷!夫人!”水寨头领声音紧张,
“雾快散了!而且...前方发现不明船队,数量很多,打着...打着龙旗!”
龙旗?
皇家船队?
萧执和苏晚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惊疑。
皇上驾崩,京城应在林相掌控中,怎会有皇家船队出现在江南?
是敌是友?
迷雾渐散,远处,一支规模浩大、旌旗招展的船队,正缓缓向他们驶来。
为首的大船上,明黄色的龙旗在江风中猎猎作响。
船头立着一人,身着亲王服饰,面容在晨光中逐渐清晰。
当看清那人相貌时,萧执瞳孔骤缩,失声低呼:
“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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