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裹着花的香气,簌簌落在偏院的竹桌上。
竹桌上摆着个棋盘,是南宫景亲手用老楠木裁的。
棋盘的边缘磨得温润,纵横线里还留着细浅的木纹。
小皇子南宫景指尖捏着枚用酸枣木做成的黑棋,指腹轻轻蹭过棋子的圆角,目光落在对面局促的工匠身上。
“九殿下,我就是想来问问为啥不直接让我担任负责研发的工坊官员而已,为啥要让我跟您下棋啊?”
薛五今日穿了件浆洗得发白的青布衫,袖口还沾着点没洗干净的木糠。
他的双手在膝头蹭了又蹭,屁股下面的石凳仿佛长了针一般,让他难以安定下来。
“这个不急,这些事情可以待会再说,刚刚我教你的五子棋是规则,没忘吧?”
小皇子南宫景笑着落子,黑棋“嗒”地一声落在了棋盘中央的天元位上。
落子的声音很轻,就像风吹过竹叶一般。
但是落在薛五的耳朵里面,就像是晴天霹雳一般,催促着他做出答复。
“没有!”
薛五忙点头,指尖颤抖着捏起一颗白棋,指节因用力过度而发白:
“放……放心吧,我都记着呢殿下!您刚才说的是五子连珠就算赢,不能为了堵而堵,也不能落子没个章法……”
他话还没说完,眼睛就瞧见了占据天元的黑棋,于是乎急着要抢外围。
白棋“啪”地落在黑棋右下方,离着黑棋仅一格。
“那就好啊。”
小皇子南宫景面带笑意,抬手间再次落下一颗黑棋,不偏不倚地挡在白棋要连的方向。
“被发现了呀……我看看,没错,就下这!”
薛五见状,立刻转去左侧布子。
白棋一颗接一颗落得飞快,没半盏茶的功夫,左侧便连了三颗白棋,眼看就要赢了。
结果他嘴角刚要往上扬,就看见南宫景的黑棋慢悠悠落在他下一颗要落的位置,恰好断了白棋的路。
“哎?”
薛五愣住了,手指悬在棋盘上空,眼神扫过全盘。
他的白棋东一块西一块,有的连了两颗就被截断,有的孤零零落在角落。
总而言之一句话,基本没有赢的希望。
风又吹过来,一片花瓣落在他的白棋上,薛五伸手拂开。
指尖触及冰凉的棋子时,他想起了铁匠师傅生前骂他的话:
“别光死记着规矩,要变通一点!材料的材质不一样,手法也要不一样,记住喽!”
“殿下,您这落子……怎么像早就知道我要往哪儿放一样啊?”
薛五挠了挠头,低声问道。
南宫景指尖点了点他左侧那三颗白棋,又指了指自己棋盘另一侧暗成一线的黑棋,说道:
“很简单,你知道五子连珠是规则,也知道堵截是个好法子,可你落子的时候却只盯着自己要连的三颗棋子,没有关注我的意图。”
他拿起颗白棋,放在薛五刚才犹豫的位置,说道:
“就像你白天刨木的时候,知道顺着木纹下刀是规矩,可真要做出严丝合缝的榫卯,得摸透木材的性子。是松木要留几分缩量,还是楠木得趁湿打磨,这些可不是顺着木纹四个字能装下的。”
薛五盯着那颗白棋,想起前几日做的那组花架。
他明明按图纸算好了榫头的大小,却因为没等木材阴干就动手,最后拼起来时,榫头卡得太紧,差点把木架撑裂。
他伸手摸了摸棋盘上的木纹,指尖传来熟悉的涩感。
“殿下,我想再试一局。”
“好。”
小皇子南宫景把棋子归拢好后,依旧是黑棋先落,但是他这次却没占天元,而是落在了边角处。
薛五深吸一口气,稳稳地捏起白棋。
这一次他没急着落子,反而先看了看黑棋的走向,想了想之后,才把白棋落在黑棋旁侧。
这一次,他落子慢了许多,每放一颗,都要扫一眼全盘,像在琢磨一块木材该从哪处下凿。
小皇子南宫景看着他的动作,欣慰一笑,这人也不是太笨嘛。
待薛五终于连成四颗白棋时,他才笑着落子堵截,却故意留了个小破绽。
薛五眼尖,立刻抓住机会,第五颗白棋稳稳落下,连成一线。
“赢了!”
薛五脱口而出,随即又意识到对着皇子失了态,忙起身告罪。
南宫景却摆了摆手,指着那道白棋:
“这回明白了没?规则是死的,可手里的棋子、眼前的局,就像你手里的刨子和木材。光懂规矩不够,得把每一步都摸透,把功夫揉进细节里,才能做成事。”
风卷着花瓣再次掠过竹桌,薛五看着棋盘上连成一线白棋,心中有所明悟。
“殿下是说,眼下不是让我担任要职的时机?”
“没错,薛五啊,天幕上说你是个人才,将来能够改进造纸的工艺,所以所有人都来捧着你。”
小皇子南宫景站起身来平视薛五的眼睛,说道
“由此而来的巨大虚荣心促使你来逼问我为什么不给你更高的官职,我说的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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