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营帐内,炭火烧得通红,将刺骨的寒气彻底驱散。
肉汤的香气,混合着木炭的暖意,让人产生一种恍若隔世的安宁。
姬发没有理会食物。
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那块从吕雄手里“缴获”的血布上。
伯邑考和姜尚在一旁,对着那个用血画出的“鬼”字,眉头紧锁。
“父亲,这个字,还是看不出什么端倪。”伯邑考有些沮丧,“笔画扭曲,除了能感觉到无尽的怨气,再无其他信息。”
姬发的动作,忽然顿住。
他的目光,没有停留在那个狰狞的血字上。
他的手指,在布料被撕裂的边缘,轻轻摩挲,感受着那细微的纹理和断口。
“不对。”
姬发吐出两个字,帐内的暖意仿佛被瞬间抽离。
“这块布,不是用手撕下来的。”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姜尚和伯邑考心头猛地一跳。
“主公,此话何意?”姜尚连忙凑了过去。
“你看这边缘。”姬发将布料凑到油灯下,火光映照着他骤然收缩的瞳孔,“断口齐整,没有丝毫毛边。囚衣所用皆为粗麻,韧性十足,若是用蛮力撕扯,绝不可能如此平滑。”
他抬起头,看向两人。
“这是用利刃,小心翼翼裁下来的。”
一个杀手组织,传递消息,用的不是随手撕下的布片,而是用刀刃裁切的?
这个细节,让姜尚和伯邑考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
紧接着,姬发的手指在布料上一寸寸划过,像是在丈量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且,这料子……”
“相父,你摸摸看。”
姜尚闻言,立刻伸出干枯的手指,将那块布料捻在指尖,闭上眼睛,仔细感受。
下一刻,他猛地睁开双眼,脸色大变!
那独特的,如同触摸云朵般的柔滑触感,虽然被血污和灰尘所掩盖,但绝对错不了!
“云丝!”
姜尚的声音都在发颤,“这是宫中尚衣局才能织出的贡品,云丝!”
“专供王妃与贵人!”
此言一出,伯邑考倒吸一口凉气,一个无比可怕的猜测在他脑中轰然炸开。
“无面……这群杀手,他们的根,在王宫里?”
“难道,他们是……是父王的人?”
伯邑考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了调。
父王,指的是殷寿!
如果这群神出鬼没,掀起血雨腥风的杀手,竟然是那位暴君豢养的鹰犬!
那他们之前所有的推测,所有的计划,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这根本不是什么合作的橄榄枝!
这是来自王座之上的,又一个致命的试探!
姜尚的额头,瞬间被冷汗浸湿,嘴唇都在哆嗦。
“主公!若真是如此,我们等于是在与虎谋皮,主动将脖子,伸到了殷寿的刀下啊!”
整个计划的根基,在这一刻都发生了动摇。
如果“无面”是殷寿的刀,那他们利用“无面”去搅动风云,就等于是小丑在皇帝面前拼命表演。
他们所有的动作,所有的算计,都在殷寿的眼皮子底下。
这比身处囚笼,更加可怕!
然而,姬发却异常平静。
他从姜尚手中,重新拿回了那块布。
“相父,我问你。”
“殷寿要杀我,需要送来一块昂贵的丝绸吗?”
一句话,让姜尚愣住。
姬发继续发问,声音不带波澜,却字字诛心。
“昨夜,吕雄在张奎面前‘搜’出此物时,为何他只敢说是构陷,而不是当场将我格杀?”
“王上的鹰犬,办事需要讲证据吗?”
连环三问,像三盆冰水,浇在姜尚和伯邑-考的心头,让他们瞬间冷静下来。
是啊。
以殷寿的性格,要杀一个人,一道旨意就够了,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王上的刀,杀人,从不需要理由。
“那这块云丝,又作何解释?”姜尚还是想不通。
“宫里的人,不一定,都是殷寿的人。”
这句话,意味深长。
“朝歌是一座巨大的棋盘,殷寿是棋手,但棋盘上,不止他一个棋手。”
“费仲是,尤浑是。”姬发的手指,轻轻点在那个狰狞的“鬼”字上,“而这个‘无面’,或许,是另一个想上桌的棋手。”
“又或者……”
姬发顿了顿,说出了一个更惊人的可能。
“他们本身,就是一枚被人遗弃的棋子,现在,想找一个新的主人。”
伯邑考的心脏,因为父亲这个猜测而狂跳。
一支藏在王宫深处,拥有恐怖力量,却又被人遗弃的杀手组织!
他们到底是谁?他们原来的主人,又是谁?
就在这时,营帐之外,突然变得一片死寂。
原本还能听到的,戍卫军巡逻的脚步声,甲胄摩擦声,全都消失了。
一种不祥的,令人窒息的安静,笼罩了整片废墟。
姬发眼帘微抬。
下一秒,帐帘被猛地掀开,周纪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脸上是见了鬼一样的惊恐和慌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洪荒:女娲摆烂,圣人全都急疯了请大家收藏:(m.20xs.org)洪荒:女娲摆烂,圣人全都急疯了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