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鱼龙混杂,汇聚了来自宇宙各地、失去家园的流亡者。联盟的秩序管理在此地相对薄弱,各种地下交易、情报买卖、乃至灰色雇佣兵活动悄然滋生。
一间由废弃货舱改造的低调酒馆内,烟雾缭绕,能量灯忽明忽暗。几个气息精悍、装扮各异的修士,围坐在一张金属桌旁,低声交谈。他们并非掠星者,也不是源星灵族,而是来自万星寰宇一些老牌灰色势力,或是某些在迁徙中失去了权势、心怀不甘的落魄贵族。
“混沌圣尊……好大的威风。”一个脸上带着机械义眼、气息在星皇中期的壮汉,灌了一口劣质能量液,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与愤满,“一来就夺了所有人的权柄,定下这么多规矩!连捞点油水都束手束脚!”
“嘘!黑蛇,慎言!”旁边一个干瘦的老者连忙低喝,警惕地看了看四周,“圣尊神通无量,岂是你我能非议的?别忘了墨铁统领的下场!”
名为黑蛇的壮汉悻悻地哼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老子知道!但你们甘心吗?以前咱们在‘血刃星带’何等逍遥?现在呢?得像孙子一样去赚那什么狗屁功勋!”
“不甘心又能如何?”另一个笼罩在阴影中的女子声音冰冷道,“圣尊实力深不可测,连那吞噬星辰的魔影都能击退,联盟、虫族、泰坦皆已臣服,我们拿什么反抗?”
“明着反抗自然是找死。”黑蛇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但……这圣尊星城这么大,迁徙来的人这么多,总有些圣尊顾及不到的角落吧?我收到消息,有一批从‘暗影星域’逃难来的‘灵械族’,他们掌握着一种独特的‘暗物质熔炉’技术,据说效率远超现在的灵能反应堆,但被联盟以‘技术危险、需统一管理’为由收走了核心图纸。那些灵械族很不满……”
干瘦老者眼中精光一闪:“你的意思是……”
“我们可以暗中接触那些灵械族,提供庇护,帮他们‘取回’技术,或者……合作开发。”黑蛇舔了舔嘴唇,“只要做得隐蔽,不正面挑衅圣尊威严,未必不能在这新秩序下,重新建立起我们的‘生意’。”
阴影中的女子沉吟片刻:“风险不小,但……确实有机会。圣尊目光所及,乃是宇宙存亡、大道争锋,只要我们不触及底线,些许‘灰色地带’的活动,或许不会被在意。”
几人低声商议起来,一条在圣尊光辉照耀下的阴影中谋求利益的链条,开始悄然编织。
与此同时,圣尊星城另一端,一座由联盟官方设立的“新生学院”内。
这座学院旨在培养年轻一代,教师由各方学者和退役将士担任,学员则是各族选拔出的有潜力的少年少女。学院不仅传授修炼法门,也教授科技知识、历史、乃至关于掠星者、深渊、源星灵族的基础常识,旨在培养忠于圣尊、有能力守护新家园的下一代。
课堂上,一位来自广寒仙宗的女修,正在讲述基础冰系法术的灵力引导。台下,一名人族少年听得格外认真,他叫林枫,是早期迁徙来的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天赋不算顶尖,但心性坚韧,学习刻苦。
下课后,林枫没有像其他孩子一样跑去玩耍,而是独自来到学院后面的模拟训练场,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最基础的《引气诀》。这是他父亲用仅存的积蓄,在万法阁开放前,从一个黑市商人那里换来的,据说源自某个破落宗门。
他练得很投入,汗流浃背,却没有注意到,他胸口佩戴的一枚看似普通的、祖传的灰扑扑石子吊坠,在他运转《引气诀》时,隐隐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与混沌行宫方向隐隐共鸣的奇异波动。
混沌行宫,混沌殿内。
正在与苏清月对弈,以周天星辰为棋子的林炎,执子的手微微一顿,目光似乎无意间扫过学院的方向,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泥沙俱下,鱼龙混杂。有阴霾,方显光明之可贵。有微末之珠,亦待拭尘之时。”
苏清月落下一子,平衡局势,清冷道:“守衡之道,在于引导,而非扼杀。这片新生之地,正需风雨磨砺,方能长出撑天之木。”
林炎含笑点头,将手中棋子落入一片看似绝境的星域,顿时引发连锁反应,盘面焕然一新。
“且看这片天地,能孕育出何等风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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