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计算步骤多的题,他会重新在草稿纸上算一遍,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声音均匀得像秒针在走。
阳光移到了他的睫毛上,投下细细的阴影,他忽然停在一道题上,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拿起笔,在原有的步骤旁添了个小小的括号,里面补了个被遗漏的负号。
白书妍正在涂最后几个选择题的答案。她用尺子比着答题卡上的方框,铅笔在里面涂得均匀饱满,边缘整齐得像用刀裁过。
涂完最后一个,她把尺子收起来,双手捧着答题卡对着光看了看,确认没有漏涂的地方,才满意地放下,开始检查填空题。她的指尖在数字上轻轻点着,嘴唇无声地动着,像是在默念什么咒语。
沈以墨的试卷已经检查完了。他把笔帽套好,放在桌角,双手交叉放在桌上,视线落在窗外的香樟树上。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落在他的脸上,明暗交错,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像两把小扇子。
他似乎在想别的事,眼神有些放空,直到巡考老师咳嗽了一声,才回过神来,重新坐直了些,目光落在自己写满公式的草稿纸上。
南安然还在和最后一道题较劲。她的草稿纸上画满了辅助线,红笔和黑笔交错着,像一张复杂的地图。她咬着下唇,笔尖在图形上反复勾勒,忽然眼睛亮了一下,像有颗星星落了进去。她飞快地在草稿纸上写着,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比刚才快了许多,连带着呼吸都急促起来,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下来,她却浑然不觉。
南无恙把笔重重地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引来监考老师的目光。他慌忙低下头,抓起笔继续演算,嘴角却抿得紧紧的,下颌线绷成一条僵硬的直线。他的草稿纸上又添了几行潦草的字迹,数字歪歪扭扭的,像是在纸上打滚。忽然他停住笔,长长地叹了口气,这一次声音很轻,只有自己能听见,随即又埋下头,仿佛要和那道题决一死战。
时钟指向两点四十分,监考老师提醒还有二十分钟。这句话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考场里激起一圈细微的涟漪。
杨晚栀把试卷和答题卡仔细核对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将它们整齐地叠在一起,放在桌子正中央。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考场,看到顾明夜已经放下了笔,正望着窗外;白书妍还在反复检查填空题;沈以墨的手指在桌沿轻轻敲着,节奏缓慢而均匀;南安然的脸上露出了笑容,正在誊写最后几个步骤;南无恙则把头埋得更低了,仿佛要钻进试卷里。
午后的阳光渐渐西斜,吊扇依旧在头顶不知疲倦地转着,将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送到教室的每个角落。
这些少年少女,此刻都在试卷上书写着属于自己的青春轨迹,他们的眉头、指尖、睫毛,都在这场小小的战役里,刻下了认真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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