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大家都在认真学习,备考期中,周四周五两天期中考试
图书馆三楼自习区像被按下了静音键,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混着空调出风口的微弱气流声在空气里浮动。
靠窗的长桌被六个人占得满满当当,摊开的复习资料像展开的扇形,把桌面铺得密不透风。
杨晚栀把额头抵在《高等数学》习题册上,没办法,实验班的学习强度就是高,笔杆在指间转得飞快,突然“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弯腰去捡,视线刚好撞见顾明夜垂着的眼——他正在演算物理题,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笔尖在草稿纸上勾出利落的公式,连握笔的指节都绷得笔直。
“这道题的辅助线怎么画?”她把习题册推过去,声音压得像蚊子哼。顾明夜抬眼时,阳光刚好落在他镜片上,折射出细碎的光。
他没说话,只是拿过她的笔,在几何图形旁轻轻画了条虚线,笔尖划过纸面时留下浅灰色的痕迹。
“这样?”杨晚栀盯着那条线,突然拍了下额头,“我怎么没想到!”她的动静惊动了对面的南安然,对方正抱着《现代汉语》啃得认真,长发垂下来遮住半张脸,只有转动笔杆时,耳后的银质耳钉才会闪一下。
“小声点啦。”南安然抬眼,眼底带着点熬夜的红血丝,指腹在“主谓宾”三个字上反复摩挲。她旁边的南无恙突然打了个哈欠,下巴磕在《西方哲学史》上,发出闷响。
“别睡啊哥!”南安然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指尖碰到他校服外套上的褶皱,“你昨天不是说要跟我比谁背的考点多吗?”
南无恙揉着眼睛坐直,乱糟糟的头发支棱着,像棵被风吹乱的草。
他抓过旁边的荧光笔,在“存在即合理”下面画了道粗线,笔帽没盖紧,墨汁蹭到了指腹上:“这破句子绕得我头疼,还不如让我去跑八百米。”
白书妍在最右边翻着英语试卷,耳机里的听力正播放到长对话。
她突然扯掉一边耳机,用笔尖戳了戳沈以墨的后背。他正对着电脑屏幕整理笔记,蓝色的光标在文档里跳动,闻言转过身,黑色卫衣的帽子滑下来一点,露出额前的碎发。
“这个单词的时态是不是用过去完成时?”白书妍把试卷递过去,指甲在“had done”下面划了道线。沈以墨的目光在句子上停了两秒,伸手拿过她的笔,在旁边写了个例句,字迹清瘦有力。
“看时间状语,”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by the end of last year’是标志。”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白书妍突然觉得耳根发烫,赶紧低下头假装看试卷,手指却无意识地卷着耳机线。
杨晚栀咬着笔杆看顾明夜做题,发现他算到复杂处会轻轻皱眉,左手的食指会在桌沿轻点,像在打某种无声的节拍。她偷偷把自己的保温杯往他那边推了推,杯身上贴着的小熊贴纸蹭到他的手肘。
“喝点水。”她小声说。顾明夜抬眼时,镜片后的目光软了些,伸手拧开杯盖,温热的水汽漫出来,带着点蜂蜜的甜香。他喝了两口递回来,杯沿上留下浅浅的水渍,杨晚栀接过来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心里像被热水烫了一下。
中午去食堂吃饭,六个人端着餐盘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南无恙扒拉着米饭,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便利贴:“昨晚背的古诗,现在考你们——‘春江潮水连海平’下一句是什么?”
南安然嘴里还塞着青菜,含糊不清地接:“海上明月共潮生。”说完拍了下手,“我昨天记这个记到半夜,总把‘共潮生’说成‘照潮生’。”
白书妍咬着筷子笑:“那你比我强,我昨天背英语作文模板,把‘in my opinion’写成‘in my onion’,被沈以墨笑了半天。”
沈以墨正把餐盘里的青椒挑出来,闻言抬头:“是你自己说洋葱的英文拼写总记不住,我才帮你联想的。”他把挑好的鸡肉夹到她碗里,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杨晚栀看着他们说笑,突然发现顾明夜正盯着自己的餐盘——她把不爱吃的胡萝卜都拨到了一边。他没说话,只是用自己的筷子把胡萝卜夹过去,默默吃掉了。杨晚栀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低下头扒饭,脸颊却热了起来。
下午回到图书馆,阳光斜斜地穿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移动的光斑。南无恙趴在桌上补觉,口水差点流到哲学书上,南安然抽了张纸巾给他垫在下巴下,自己则继续在笔记本上抄录文学常识,笔尖划过纸面的声音格外清晰。
杨晚栀卡在一道数学题上,急得抓头发。顾明夜凑过来看,肩膀不小心碰到她的胳膊,两人同时顿了一下。
他指着题目的条件说:“这里有个隐含条件,你看……”温热的气息落在她的颈侧,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像晒过的白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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