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也这样。”杨晚栀把烤鸡翅撕成小块，“上次打球崴了脚，硬撑着跟我们打完，回来路上才一瘸一拐的，我让他去看医生，他说‘小伤，过两天就好’，结果第二天脚踝肿得跟馒头似的，还是我拽着他去的诊所。”
顾雍明听得笑，夹了块茄子放进嘴里，蒜蓉的香混着茄子的软，熨帖得很。这时老板又端来两串腰子，油汁顺着签子往下滴，撒的辣椒粉红亮亮的。杨晚栀赶紧拿个小碟子接着，往他跟前推：“快尝尝，刚烤好的。”
顾雍明咬了口，腰子烤得嫩，没腥气，辣味儿慢悠悠地窜上来，正好。他嚼着，瞧着杨晚栀正给烤玉米剥叶子，手指被烫得缩了缩，又赶紧接着剥，倒像极了顾明夜——那小子上次给他炖排骨汤，笨手笨脚的，被烫了手也不吭声，就往围裙上蹭，还是他瞅见红肿的指节，硬拉着他涂了药膏。
“晚栀啊，”顾雍明放下签子，“你做我的孙媳妇，我就放心了，也记得要常来看看我这老头子哦~”
“顾爷爷您说啥呢。”杨晚栀把剥好的玉米递过来，脸有点红，“我跟明夜就是同班同学，也是同桌，说白了就是个朋友，这次过来他说是为了带我来旅游的，什么媳妇不媳妇呀!”
顾雍明被逗得直笑，眼角的皱纹里都盛着暖意。旁边桌的孩子还在闹，老板的大扇子“呼嗒呼嗒”扇着，风从帆布帘缝里钻进来，带着烤串的香，也带着杨晚栀的笑声。他拿起那串腰子又咬了口，辣味儿混着香，从舌尖暖到心里。
老爷子笑了笑，也是明白了些什么
顾家的宅子，顾家人的规矩是
顾父的宅子带朋友，客人，客户。
而顾老爷子的宅子里
顾家人只能带“亲人”进去
所以老爷子明白了顾明夜这小子把孙媳妇带回来了。
而孙媳妇儿本媳妇儿还不知道状况，没关系，老头子会出手，再说了，这么活气的姑娘，真是便宜那臭小子了
“对了顾爷爷，”杨晚栀忽然说，“明夜说要带您去郊区的公园，那儿秋菊开得正好，他说您肯定喜欢。”
“那小子，”顾雍明眼里漾着笑，“准是你撺掇的吧?”
“才不是呢。”杨晚栀摆手，“是他自己说的，说‘爷爷前儿个还念叨想赏花呢’。”
顾雍明没再说话，就着烤串喝了口温水。炭火还在“噼啪”响，烤串的香味儿绕着鼻尖，巷子里的灯暖黄，照得桌上的盘子亮堂堂的。
他望着杨晚栀被炭火映得红扑扑的脸，又想起顾明夜那副嘴硬心软的样子，忽然觉得，日子就该是这样——有烟火气，有惦记的人，一口烤串下肚，连风都带着暖。
老板又在喊“谁的烤鱿鱼好喽”，杨晚栀赶紧应了声，起身去拿。
顾雍明坐在那儿，看着烤炉上跳动的火星，听着巷子里的笑闹声，手里那串腰子的香慢慢浸进心里。
他想，等明夜来了，得好好说说他——上次买护膝别再蹭油在衣服上了，还有，下次吃烧烤，别总嘴硬说“不爱吃”，想吃就大大方方说。
风又吹过来，带着鱿鱼的鲜香味儿。顾雍明笑了笑，拿起筷子，往盘子里夹了块烤五花——得趁热吃，这暖烘烘的味儿，可不能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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