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明夜,”杨晚栀突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往他手里一塞,“这是顾爷爷给我的!他说这玩意儿比你送我的那些花还好看!”
顾明夜低头一看,是枚小小的铜制貔貅,巴掌大,边角被磨得光滑,是爷爷常年攥在手里盘的那个。他知道这貔貅对爷爷有多重要——是太爷爷留给他的,平时谁碰一下他都要瞪眼睛。
“爷爷……您把这个给晚栀了?”顾明夜抬头看爷爷,声音都有点抖。
爷爷摆摆手,满不在乎:“给晚栀怎么了?她懂我!比你这小子懂!”他说着,又拍了拍杨晚栀的肩膀,“丫头,这貔貅你拿着,保平安!以后常来跟我唠嗑,咱爷俩再去吃串儿!”
“哎!”杨晚栀使劲点头,把貔貅小心翼翼地揣进兜里,像揣了个宝贝,“顾爷爷您放心,我明天就来!我还带点新鲜的向日葵来,给您摆在堂屋,亮堂!”
“好!好!”爷爷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
张婶端着醒酒汤出来,看见这场景,也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摇了摇头:“老爷子,晚栀姑娘,你们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们在屋里待着闷,没想到跑出去吃串儿了!快喝点醒酒汤,解解腻。”
杨晚栀扶着爷爷在太师椅上坐下,接过醒酒汤,吹了吹,才小心地递到爷爷手里:“顾爷爷,您慢点喝,有点烫。”
爷爷乖乖地接过来,小口小口地喝着,像个听话的小孩。杨晚栀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也端着一碗醒酒汤,喝了两口,又想起什么,转头对顾明夜说:“明夜,你不知道,刚才吃串儿的时候,顾爷爷还跟我说你小时候的事呢!说你三岁的时候,偷拿灶上的糖糕,结果把脸蹭得全是灰,像只小花猫,被太奶奶追着打,还躲在桌子底下不肯出来!”
顾明夜的脸“腾”地一下红了:“爷爷!您怎么什么都跟她说啊!”
“怎么不能说?”爷爷放下碗,瞪了他一眼,“晚栀又不是外人!再说了,那事儿多有意思!”说着又转向杨晚栀,“还有一次,他跟隔壁家的小子打架,输了还不肯哭,梗着脖子说‘我没输’,我就是没输,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爷爷说着,突然顿了顿,看了看杨晚栀,又看了看顾明夜,嘴角慢慢扬起来,没再往下说,只是端起醒酒汤,又喝了一口。
顾明夜看着爷爷眼里的笑,又看看杨晚栀捧着碗、眼睛亮晶晶的样子,心里那点震惊早就散了,只剩下满满的暖。原来他担心了大半天的“煎熬”,根本不存在。
原来杨晚栀不用他护着,也能把爷爷哄得眉开眼笑;原来爷爷的“不待见”,只是没遇上对的人。
晚风吹进堂屋,带着院子里的桂花香,也带着烤串儿残留的烟火气。杨晚栀正跟爷爷说她家一个花店里的趣事——说有个小朋友买了束小雏菊,非要给每朵花都起名字;说昨天有只流浪猫闯进店里,蹲在向日葵旁边不肯走。爷爷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偶尔还插一句“那猫肯定是喜欢向日葵,不然不能贴上去!”。
顾明夜靠在门框上,看着眼前这一幕,忍不住笑了。他抬手摸了摸怀里的零食,虽然凉了,却好像也没那么硌得慌了。
或许他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杨晚栀不是需要他护着的小兔子,她是朵带着韧劲的小太阳,就算落在顾家这方有点沉闷的老宅里,也能自己找到光,还能把光也照给身边的人。
而爷爷呢?或许他只是太久没遇上这么个能跟他一起抛开“长辈架子”、去吃串儿喝汽水的人了。
“明夜,你愣着干什么?”杨晚栀回头看见他,朝他招手,“快过来!顾爷爷说下次带你一起去吃串儿!他还说要跟你比谁吃得多呢!”
“来了!”顾明夜应了一声,抬脚走进堂屋。
梧桐叶在窗外轻轻晃,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爷爷的太师椅上,落在杨晚栀的小凳子上,也落在他脚边的青砖上。暖融融的,像他此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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