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以墨坐在顾明夜斜后方的考场里,正从容地做着化学题。他的草稿纸总是写得整整齐齐,每一步演算都条理清晰,连分子式的下标都标得一丝不苟。
只是在写到一道有机化学推断题时,他笔尖顿了顿——这道题的突破口,白书妍上次在图书馆问过他。
当时她拿着错题本,小声问“这个官能团会不会是酯基”,眼睛亮晶晶的,像落了星星。
他弯了弯嘴角,在草稿纸上写下“酯基水解”几个字。
果然,后续的推断都顺理成章。他抬头看了眼窗外,阳光正好,梧桐树叶在风里轻轻摇晃,恍惚间好像又看见图书馆里的场景——白书妍坐在他对面,低头记着笔记,偶尔抬头问他问题,声音软乎乎的;
杨晚栀和顾明夜在不远处的桌子旁“拌嘴”,一个说“这道物理题你都不会”,一个怼“你历史大题还写错了呢”,吵吵闹闹的,却又格外热闹。
考试进行到最后半小时,整个考场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
杨晚栀正在检查历史论述题,逐字逐句地看着自己写的答案,生怕漏了关键得分点。
她写的是“近代中国思想解放的历程”,笔尖在“新文化运动”那里停了停,想起顾明夜总笑她“学历史的人都爱钻牛角尖”,可上次她随口提了句“新文化运动的口号记不住”,第二天他就把口号写成便签贴在了她的书桌上,还画了个丑丑的笑脸。
她忍不住弯了弯眼,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没问题后,才放下笔。
窗外的阳光落在她的试卷上,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照得温暖又清晰。她知道,这不仅是一张试卷,更是她和他们一起走过的三年——那些在图书馆里并肩刷题的夜晚,那些为了一道题争得面红耳赤的午后,那些藏在吐槽和拌嘴里的关心,都揉进了这些文字里。
顾明夜也在检查物理卷。他把选择题答案再核对了一遍,又看了看大题的演算步骤,确保没有计算错误。
最后一道题的最后一问,他写得格外认真,甚至特意把公式写得工工整整——这道题,他和杨晚栀打赌了,错了谁就要请对方吃一个月的冰淇淋。
他才不会输,他要让她知道,他顾明夜不仅会“犯贱”,更会在考场上给她惊喜。
沈以墨已经检查完了所有题目,正低头看着化学试卷上的最后一道题。题目问的是“如何设计实验验证某物质的成分”,他的答案里写了“控制变量法”“多次实验取平均值”,这些都是他以前教白书妍的。
他想起白书妍当时听完后,眼睛弯成了月牙,说“沈以墨,你好厉害啊”,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
他轻轻叹了口气,又把答案看了一遍,确定没有遗漏后,才放下笔,目光落在窗外——等考完试,他要告诉她,其实他不是厉害,只是因为是她问的,所以他才记得格外清楚。
白书妍在检查地理大题。她的地理一直是强项,可还是不敢马虎,尤其是那道关于“气候成因分析”的题,她写了满满两页纸,把地形、洋流、大气环流都分析了一遍。写到最后,她想起沈以墨上次说“地理和物理其实有点像,都要从因果关系入手”,忍不住笑了笑。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还有十分钟考试结束,她深吸一口气,在试卷末尾写下最后一个字。
铃声响起时,杨晚栀正好把答题卡折好放进试卷袋里。她抬头看向窗外,阳光正好,天空蓝得像一块干净的画布。她知道,这场考试结束了,但她和顾明夜、白书妍、沈以墨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走出考场时,杨晚栀一眼就看见在警戒线外等她的顾明夜。少年还是那副散漫的样子,却不停地朝考场门口张望,看见她时,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快步朝她跑过来。
“喂,杨晚栀,”他站在她面前,喘着气,嘴角却抑制不住地往上扬,“物理大题我全对了,你历史没写错吧?”
“要你管,”杨晚栀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松了口气,“说不定我比你考得好。”
“不可能,”顾明夜挑眉,“赌不赌?输了请吃冰淇淋。”
“赌就赌!”
两人正拌着嘴,白书妍和沈以墨也走了过来。白书妍看见沈以墨,脚步慢了些,轻声问:“你考得怎么样?”
沈以墨看着她,眼底带着温柔的笑意:“还行。你呢?”
“我也……还行。”白书妍低下头,耳尖又红了。
阳光落在四个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梧桐树叶在风里沙沙作响,槐花香漫在空气里,带着夏天独有的温热气息。
他们没再多问考试的事,只是并肩往考点外走,说着晚上要一起去吃火锅,要把高三没看的电影补回来,要去图书馆把没看完的书借回家。
高考这场仗,他们打赢了。而属于他们的青春,才刚刚拉开最明亮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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