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璇！小心！”杨晚栀嘶吼着，想扑过去挡在她面前，可她刚站起来，就被顾黛璇一把推开了。
顾黛璇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地把杨晚栀往露台的侧门推：“姐！你走！快去找警察！”她推得又快又狠，杨晚栀被推得踉跄着退到了门外，后背撞在门框上，疼得她眼前发黑。
而顾黛璇自己，却因为这一推的惯性，往前踉跄了一步，正好撞向了男人再次刺过来的刀。
“噗嗤”一声，刀尖没入了她的后背，深深扎了进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男人举着刀，愣住了。
举着手机拍摄的人们也愣住了，闪光灯都停了。
杨晚栀看着顾黛璇缓缓倒下的身影，看着她鹅黄色的连衣裙被鲜血染红，像一朵被狂风暴雨摧残的雏菊，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甚至听不见自己的尖叫，只能看见顾黛璇倒在地上，艰难地转过头，看着她，嘴唇动了动，好像在说什么。
“黛璇……”杨晚栀爬过去，跪在地上把她抱起来，指尖摸到她后背的伤口时，整个人都在抖。那伤口太深了，血像泉水一样往外涌，染红了她的手，染红了她的衣服，也染红了地上的泥土。
“姐……别管我……”顾黛璇的声音虚弱得像蚊子哼，眼睛半睁着，看着杨晚栀手腕上那条红绳手链，“你……快跑……”
“我不跑！我带你一起走！”杨晚栀想把她抱起来，可她一动，顾黛璇就疼得皱紧了眉头，嘴角溢出一丝血沫。
男人这时候才像是缓过劲来，看着手里的刀和地上的血，忽然“嗬嗬”地笑了起来，笑得像个疯子：“死了……都得死……”他举着刀，又朝着杨晚栀扑了过来，这次他的目标是抱着顾黛璇的杨晚栀。
杨晚栀抱着顾黛璇，根本来不及躲。她闭上眼，以为自己这次必死无疑，可预想中的疼痛却没传来。她睁开眼，看见几个胆大的客人冲了过来，手里拿着椅子腿和拖把，朝着男人砸了过去。“别伤人！”“快把刀抢下来！”他们虽然害怕，却还是鼓起勇气围了上来。
男人被砸得连连后退，手里的刀也掉在了地上。他想捡，却被一个客人一脚踩住了手背。“啊！”他疼得叫了起来，疯狂地挣扎，却被几个客人死死按住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警笛声，越来越近，很快就停在了餐厅门口。穿着制服的警察冲了上来，迅速控制住了男人，戴上了手铐。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杨晚栀朝着警察嘶吼，声音都劈了，眼泪混着脸上的血和灰，糊得一塌糊涂，“她快不行了！救救她！求求你们救救她！”
一个警察蹲下来，摸了摸顾黛璇的脉搏，又看了看她的瞳孔，脸色凝重地对旁边的人点了点头：“快！叫救护车！让医院做好准备！”
很快，救护车就呼啸着来了。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跑上来，小心翼翼地把顾黛璇抬上去，插上氧气管，挂上吊瓶。杨晚栀想跟着上去，却被一个警察拦住了：“小姐，你也受伤了，我们需要带你去做个笔录，顺便处理一下伤口。”
“我不去！我要跟着她！”杨晚栀挣扎着，想甩开警察的手，“她是为了救我才受伤的！我不能把她一个人留下！”
“我们会安排人跟着救护车去医院的，”警察耐心地劝道，“你现在需要配合我们的工作，这也是为了尽快查清案情。”
杨晚栀看着救护车的车门关上，看着它呼啸着离开，心里像被挖空了一块，疼得厉害。
她忽然想起刚才那些举着手机的人，想起他们拍摄的角度——从门口看过来，顾黛璇推开她的动作，很可能被拍成了她把顾黛璇往刀上推。
她猛地转过头，看向那些还没走的客人，他们还在拿着手机议论，眼神里带着惊恐、好奇，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审视。
“别拍了！”杨晚栀嘶吼着，像一头受伤的小兽，“不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可没人听她的。有人小声嘀咕：“看着挺光鲜亮丽的，怎么这么狠心……”“就是啊，为了自己活命，把朋友往刀上推……”“听说她们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说不定是为了争什么……”
那些话像针一样扎进她的心里，密密麻麻地疼。
她想解释，想嘶吼，想把那些人手里的手机都砸了，可她浑身无力，只能任由警察扶着她，往楼下走。
走到三楼门口时，她看见地上掉着那个木质的小盒子，是顾黛璇装手链的那个，盒子摔开了，里面的红绳手链掉在地上，沾了点血。
她挣脱开警察的手，跑过去捡起手链，紧紧攥在手里。手链上的粉水晶硌得她手心疼，可她舍不得松开——这是顾黛璇送她的，是她现在唯一能抓住的东西。
警察把她带上警车时，她看见餐厅门口围了不少人，都在对着警车指指点点。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上的血，又想起顾黛璇倒在地上时看她的眼神，眼泪又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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