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练跆拳道时,教练总说“打架不能硬拼,要会躲”,可现在她躲不开了——他们三个人,她只有一个人,她再怎么灵活,也敌不过拳头和脚。
她只能缩着身子,把要害护住,任由拳脚落在背上、胳膊上。背上的旧伤还没好,新伤叠旧伤,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不知道过了多久,保镖终于停了手。“张总说了,再敢不听话,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左边的保镖踢了踢她的脚,语气轻蔑。
两人转身走了。露台上只剩杨晚栀一个人,趴在地上,一动也动不了。风从露台吹进来,带着点海水的咸腥味,吹在背上的伤口上,凉得她打了个哆嗦。
她慢慢抬起头,看见杨玫走了过来。杨玫蹲在她面前,从口袋里摸出包纸巾,递给她。“擦擦吧。”她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带着点沙哑。
杨晚栀没接,只是看着她,眼泪掉得更凶了。“为什么……”她哽咽着问,“为什么不能帮我?”
杨玫没说话,只是把纸巾塞在她手里,然后伸手想扶她起来。杨晚栀躲开了,自己撑着地面慢慢站起来。膝盖一弯,疼得她龇牙咧嘴,她咬着牙,扶着墙站好,背挺得笔直。
“我自己能走。”她说,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她一步一步往走廊走,每走一步,小腿都疼得钻心。杨玫跟在她身后,没再说话。走到楼梯口时,她看见Jack还站在那里。他抬起头,对上她的眼神,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往旁边让了让。
她没看他,径直往下走。一楼的客人还在喝酒说笑,爵士乐打得懒洋洋的,没人注意到她。她低着头,快步往后厨走,掌心的伤口蹭在衣服上,疼得她皱紧了眉。
更衣室的镜子蒙着层灰,照出她狼狈的样子——脸上带着巴掌印,嘴角破了皮,头发乱得像鸡窝,衣服上沾着泥土和血迹。
她扶着镜子,慢慢滑坐在地上,把脸埋进膝盖里,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
不是因为疼,是因为委屈。
她不明白,顾明夜到底想干什么。他把她送到这里,让她当服务员,让她被人欺负,让她被人打,却又不让人帮她。
赎罪是这么赎的吗?
他是不是就想看她这样?看她被磨掉所有的棱角,看她哭着求他?
她才不要。
她抬手抹掉眼泪,慢慢站起来。掌心的伤口还在流血,她从帆布包里翻出创可贴,胡乱贴在上面。膝盖疼得厉害,她就慢慢走;背上疼得厉害,她就挺直腰。
她不能倒下。
她还要活着,还要离开这里,还要……让顾明夜看看,就算没人帮她,她也能撑下去。
她深吸口气,推开更衣室的门。杨玫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件干净的T恤和一瓶消毒水。“换上吧。”杨玫把东西递给她,“我跟后厨说了,给你留了碗热汤。”
杨晚栀接过东西,小声道:“谢谢。”
“谢什么。”杨玫看着她通红的眼眶,顿了顿,道,“顾少……他也许有他的想法。”
杨晚栀没说话,转身走进更衣室。她换上干净的T恤,消毒水擦在伤口上时,疼得她倒抽冷气,可她没再哭。她对着镜子,摸了摸脸上的巴掌印,眼神慢慢变得坚定。
疼就疼吧。
只要还活着,就还有希望。
她推开更衣室的门,往厨房走。走廊的灯光落在她身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走得很慢,却一步也没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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