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谁告诉他的,又或者,是他自己查到的。她没敢多问,只是点了点头:“嗯。”
陆枭没再追问,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折叠刀,递给她。“下次别一个人出来了。”他说,“不安全。”
“知道了,谢谢你。”杨晚栀接过刀,攥在手里,指尖还是抖的。
他忽然想起刚才那几个小混混的眼神,心里莫名一紧,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我送你回去。”
杨晚栀愣住了:“啊?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上车。”陆枭没给她拒绝的机会,转身往巷口走。他的车就停在巷口不远处,是辆黑色的宾利,在夜色里低调却显眼。
杨晚栀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的购物袋,犹豫了一下,还是弯腰把东西捡了起来,跟了上去。
保镖拉开后座的车门,陆枭先坐了进去。杨晚栀提着购物袋,有点局促地坐在了另一边,尽量离他远了点。车里很干净,弥漫着淡淡的雪松味,和“堕天使”里的烟味、酒味比起来,好闻得让她有点恍惚。
“地址。”陆枭看着她。
“啊?哦。”杨晚栀赶紧报了“堕天使”的地址。
司机发动车子,平稳地往前开。车里很安静,只有空调的风声。杨晚栀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不敢看陆枭。她能感觉到陆枭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有点烫,让她浑身不自在。
“顾明夜没管你?”陆枭忽然问。
杨晚栀的身子僵了一下,没说话。
陆枭也没逼她,只是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淡淡地说:“他看你的眼神,不像是会让你受委屈的样子。”
杨晚栀咬了咬唇,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看她的眼神?是看一件玩物的眼神吧。
他要是真不想让她受委屈,就不会让张启明来讹她钱而无动于衷,不会让她去拳场挨揍,不会在她陪酒的时候只让Jack送一盒药膏来。
“陆枭,”她抬起头,看着陆枭,眼神里带着点倔强,“我跟他的事,跟您没关系。”
陆枭转过头,对上她的眼睛。她的眼睛很亮,像含着泪,却又硬邦邦的,不肯示弱。
他忽然笑了笑,是那种很淡的笑,却比刚才的冷脸顺眼多了。“是没关系。”他说,“我就是好奇。”
他顿了顿,又说:“不过,要是他真不管你了。 ”
杨晚栀没明白他的意思,皱了皱眉。
陆枭看着她,眼神很认真:“我刚才说过,我低估了顾明夜的残忍。既然他不要你了,”
“那你可愿意给我一次机会?”
杨晚栀彻底愣住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像只受惊的兔子。她怀疑自己听错了:“陆先生,您……您说什么?”
“我说,”陆枭往前凑了凑,距离拉近了些,他能清楚地看到她睫毛上沾的细小灰尘,“如果顾明夜不想要你了,你可以跟我。我帮你。”
他的声音很平静,不像开玩笑。杨晚栀的心跳得更快了,脸上“唰”地红了,不知道是羞的还是急的。“陆枭,您别开玩笑了。”她往后缩了缩,“我……我跟顾明夜……”
她跟顾明夜什么呢?是仇人?是爱人?还是……她自己都不知道。
陆枭没再逼她,只是靠回椅背上,淡淡地说:“我没开玩笑。你可以考虑考虑。”他指了指她手腕上的创可贴,“总比在这里挨揍、被小混混堵着强。”
杨晚栀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腕。创可贴边缘又渗了点血,是刚才被那个男人攥的。她想起刚才在巷子里的恐惧,想起拳场的疼,想起陪酒时的恶心,心里忽然有点酸。
是啊,总比现在这样强。
“我不会跟您走的。”杨晚栀抬起头,声音很轻,却很坚定,“谢谢您的好意,陆先生。”
陆枭挑了挑眉,似乎有点意外,但也没生气。“随你。”他说,“不过,要是想通了,随时可以找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她,“上面有我的电话。”
杨晚栀看着那张黑色的名片,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攥在手里。名片很薄,却沉甸甸的,像块烙铁。
车子很快就到了“堕天使”门口。杨晚栀赶紧拿起购物袋,对陆枭说了句“谢谢陆先生”,就推开车门跑了下去,像逃一样。
陆枭坐在车里,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堕天使”的门后,指尖在膝盖上轻轻敲着。旁边的保镖忍不住问:“陆总,真要……”
“嗯。”陆枭打断他,眼神落在“堕天使”那扇闪着霓虹灯的门上,“查一下,她为什么会来到这儿。还有,盯着点这丫头,别让她再出事。”
“是。”
车子缓缓驶离。杨晚栀站在“堕天使”的门口,手里还攥着陆枭的名片,手心都出汗了。杨玫从里面跑出来,见她没事,松了口气:“你怎么才回来?我都快急死了!刚才是不是出事了?”
杨晚栀摇了摇头,把名片悄悄塞进口袋里,扯了扯嘴角:“没事,路上遇到点事,已经解决了。”
她没说陆枭的事,也没说陆枭那句“给我机会”。她只是觉得心里乱乱的,像被塞进了一团麻。
顾明夜,陆枭。
一个是把她推进地狱的人,一个是向她伸出手的人。
她该选哪条路?
她低头看了看口袋里的名片,又想起顾明夜送她的那盒药膏,忽然觉得眼睛有点涩。
也许,她根本没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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