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远了,杨玫才把手里的碎玻璃扔了,转身就去拉杨晚栀的手:“你没事吧?他没碰着你吧?”她的手还在抖,指尖冰凉,摸得杨晚栀手腕一阵发麻。
杨晚栀摇摇头,眼泪却“唰”地掉了下来。刚才没觉得怕,这会儿被杨玫拉着,倒像是忽然找到了主心骨,委屈一股脑全涌了上来。她攥着杨玫的袖子,声音哽咽:“我没事……谢谢你,玫姐。”
“谢什么谢?”杨玫抬手给她抹眼泪,指尖蹭得她脸颊生疼,“哭什么哭?没出息!那种老流氓,你越怕他越得寸进尺!下次再碰到,直接拿酒瓶子砸他脑袋,有姐在呢!”
吧台那边的阿哲探出头:“玫姐,晚栀,没事吧?刚才听着动静挺大。”
“没事!”杨玫扯着嗓子喊,“就是几个醉鬼撒酒疯,已经给赶跑了!”她扶着杨晚栀往吧台走,边走边骂,“那李总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以前就老对服务员动手动脚,要不是看他花钱多,兰姐早把他拉黑了!下次他再来,咱直接把他轰出去!”
杨晚栀被她扶着,脚步还有点虚。刚才李总抓她胳膊时的力道还留在皮肤上,又酸又麻,可心里却暖烘烘的——从巷子里被陆枭救下,到兰姐替她挡王总,再到现在杨玫护着她,好像总有人生怕她受委屈。
可顾明夜呢?
他大概还在学校的自习室里研究,或者在哪个酒会上应酬,根本不会想起她在这里被人欺负。上次她在拳场挨了打,他也只让Jack送了盒药膏来,连面都没露。
“想什么呢?”杨玫把一杯温水塞到她手里,“脸都白了,是不是吓着了?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这儿有我呢。”
杨晚栀摇摇头,喝了口温水,喉咙里的灼痛感轻了些:“不用,我没事。还有好几桌客人等着呢。”她把温水杯放在吧台上,拿起擦杯布,指尖碰到冰凉的玻璃杯时,忽然顿了顿——口袋里的名片还在,陆枭的名字烫得她心慌。
兰姐曾评价过,陆枭是个靠谱,杨玫大概也觉得他能比顾明夜好。
可她总想起高中时,顾明夜第一次教她调酒时的样子。那时候他站在她身后,手握着她的手转着调酒壶,下巴抵在她头顶,呼吸烫得她耳朵发红。他说:“杨晚栀,你笨死了,这点小事都学不会。”语气凶巴巴的,可指尖却替她擦掉了溅在手上的酒渍。
那时候的他,好像也不是那么坏。
“发什么呆?”杨玫用胳膊肘碰了碰她,“客人催了,那桌要杯‘曼哈顿’。”
“哦,好。”杨晚栀回过神,赶紧拿起威士忌和甜味美思。酒液混在一起,琥珀色的,在灯光下泛着温柔的光。她握着吧勺搅着,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着——
如果顾明夜存心折磨她,那陆枭伸出的手,她该不该接?
吧台前的客人在催酒,杨晚栀深吸口气,把调好的“曼哈顿”递给阿哲,让他送去给客人。琉璃灯还在转,把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的,像个没处可去的迷路小孩。
她不知道答案。
只能继续擦杯子,调酒,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明明知道有扇门可以飞出去,却还在犹豫,要不要振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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