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18岁生日那晚,他把三缕发丝递给她时,眼里的认真;想起他说“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移”时,指尖的颤抖;和那相拥入眠的夜晚,紧紧抱着她的力道。
那些,都是假的吗?
她没再问,也没再闹。只是默默地转身,朝着门口走去。鞋踩在地毯上,没发出一点声音,像个悄无声息的影子。
走到门口时,她停了一下,却没回头。只是轻轻说了句:“顾明夜,祝你……新婚快乐。”
说完,她拉开门,走了出去。
门“咔哒”一声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
顾明夜还站在原地,背对着门口。直到听到电梯下行的“叮”声,他才缓缓转过身。办公室里空荡荡的,只剩下空气中残留的、属于杨晚栀的洗发水香味,还有他唇上未干的血迹。
他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被咬伤的嘴唇,那里还在疼,可心里的疼,比这疼上百倍千倍。
他怎么会不想娶她?
怎么会不想和她生宝宝?
从16岁第一眼看到她开始,他所有的未来规划里,都有她的影子。
可他不能。
林家发来邀请时,他收到匿名邮件,里面是冷家的计划——他们要对顾家人动手,目标可能是他,可能是爸爸顾昆,也可能是妈妈陆鸢。而唯一能让冷家乱阵脚的,就是他和林家的联姻。
冷家一直忌惮顾林两家联手,只要他和林若涵订婚,冷家一定会急着在婚礼前动手,到时候,他们就能揪出藏在顾氏内部的卧底。
这是场赌局,赌注是家人之一的命。他不能告诉杨晚栀,不能让她卷进来。
林若涵是知道内情的,他们约定好,婚礼当天,等冷家的人现身,这场戏就结束。
在那之前,他必须扮演好“即将娶林若涵的顾明夜”,必须推开杨晚栀。
他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缕用红绳绑着的发丝——是18岁那年,杨晚栀给他的那缕。他指尖摩挲着红绳,上面还有她的温度。
“晚栀,”他低声呢喃,声音沙哑,“等我。”
等这场戏结束,等他把冷家的人揪出来,他一定会去找她。
到时候,他会告诉她所有真相,会兑现所有承诺。
只是现在,他只能看着门口的方向,任由心脏一寸寸地疼。
而电梯里,杨晚栀靠在冰冷的壁上,眼泪无声地往下掉。她没哭出声,只是肩膀微微颤抖。手里还攥着那缕从国内带来的发丝,红绳硌得手心发疼。
她不知道顾明夜为什么突然变了,不知道他和林若涵之间有什么。她只知道,他让她走,她就走。
就像以前无数次一样,她总是听他的。
只是这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再等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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