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书妍唱到“原谅我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时,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麦克风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沈以墨的小提琴弓法突然急了,弦音里裹着疾风骤雨,像要替所有人喊出那些没说出口的话。
顾明夜望着杨晚栀蜷缩的背影,风掀起他的T恤下摆,露出腰侧一道浅浅的疤——那是高三那年替她挡自行车时摔的,她当时蹲在他身边哭,说要陪他一辈子。
“也会怕有一天会跌倒……”他的声音轻得像耳语,最后几个字消散在风里。远处的冰淇淋车传来叮咚的铃声,和着蝉鸣,把这声叹息裹着暑气,吹向了广场的另一端。
杨晚栀的哭声渐渐小了,变成断断续续的抽噎。她抬起头时,眼睛红肿得像桃子,望着顾明夜,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顾明夜却突然转身,脚步踉跄了一下,很快又挺直脊背,朝着地铁口走去。他的背影在人群里缩成个小点,最后被涌来的人潮彻底吞没。
白书妍关掉音响时,广场上的热风还在吹。沈以墨弯腰捡起地上的樱桃,红果在他手心里滚了滚,沾着点杨晚栀掉落的泪。
林萧牵着杨晚栀转身时,她又回头望了一眼,视线掠过白书妍,掠过沈以墨,最后落在顾明夜消失的方向,轻轻眨了眨眼,把剩下的眼泪都藏进了睫毛里。
“她会好的。”沈以墨把樱桃放进杨晚栀掉落的袋子里,声音很轻。
白书妍没说话,只是望着地铁口的方向。暑气里飘来冰淇淋车的甜香,混着远处的蝉鸣,像极了高三那年的夏天——那时他们在晚自习后溜到操场,顾明夜会翻墙出去买冰淇淋,杨晚栀坐在双杠上,裙摆晃啊晃,唱着学会的《海阔天空》。
广场上的人渐渐散去,喷泉的水汽在灯光下凝成小彩虹。白书妍收拾好设备,和沈以墨并肩往地铁口走。
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又在脚下交叠,像当年在操场边,无数次并肩等待顾明夜翻墙回来的模样。只是这一次,没人再拿着冰淇淋,笑着跑向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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