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落地窗，在纽约街头洒下斑驳的光影。
顾明夜推开“星辰角落”咖啡馆的玻璃门时，白书妍和沈以墨已经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的拿铁还冒着热气，杯壁凝着的水珠顺着杯身缓缓滑落。
“来了？”沈以墨抬头，指了指对面的空位，“刚帮你点了美式，还是你以前喝的浓度。”
顾明夜坐下，指尖碰到冰凉的杯壁，目光扫过桌上摊开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几行字，都是昨晚白书妍梳理的“唤醒晚栀记忆”的初步方案。
“先说说想法吧。”顾明夜搅动着咖啡，声音比平时低沉几分。他昨晚几乎没合眼，脑海里反复推演着各种可能，却始终找不到能避开林萧的缺口。
白书妍率先拿起笔记本，指尖点在第一行字上：“第一个办法，找机会送晚栀以前的东西。我记得她高中时最喜欢那本带死神图案的笔记，还有我们一起做的星星手链，要是能把这些东西放在她能看到的地方，说不定能刺激她想起过去。”
沈以墨却摇了摇头，眉头紧锁：“行不通。林萧把晚栀看得太紧了，上次订婚宴后，他家别墅的安保又升级了，我们连大门都未必能进去，更别说把东西送进去。而且就算送进去，万一林萧先发现，只会让他更警惕。”
顾明夜沉默着点头，他上周试过以“谈合作”的名义联系林萧，想借机去他家拜访，却被林萧以“晚栀怕生”为由直接拒绝。
林萧就像筑起了一道铜墙铁壁，把杨晚栀护在里面，连一丝缝隙都不肯留。
“那第二个办法呢？”顾明夜看向笔记本第二行。白书妍抿了抿唇，继续说：“我想请以前高中的老班儿帮忙。老班儿也挺喜欢晚栀，要是老班儿出面约晚栀见面，林萧说不定不会拒绝。见面时老班儿提几句高中的事，或许能让晚栀有反应。”
“我已经联系过老班儿了。”沈以墨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奈，“班主任说他去年就搬到国外定居了，而且或多或少，她知道晚栀现在的情况，担心提过去的事会刺激到她，不太愿意出面，更怕惹上什么麻烦。
就算她愿意，林萧也未必会同意晚栀见陌生人——他连我们这些‘老同学’都防着，更别说班主任了。”
咖啡馆里的音乐轻轻流淌，窗外的行人步履匆匆，可这三人的心里却像压着块巨石，沉甸甸的。顾明夜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就像他们此刻的处境。
“第三个办法，制造偶遇。”白书妍的声音弱了些，“我们查一下林萧和晚栀常去的地方，比如超市、公园、玩具店，在那里‘偶遇’他们。见面时我们不提要过去的事，就像普通朋友一样打招呼，慢慢跟晚栀熟悉，等她对我们放下戒心，再找机会提以前的事。”
“我查过了。”顾明夜放下咖啡杯，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林萧每周只会带晚栀去固定的几家店，而且每次都有保镖跟着，虽然不显眼，距离我们至少十米远。上次我在超市看到他们，没聊几个字，她就被他抱走了。”
他想起那天的画面——杨晚栀坐在购物车里，手里拿着草莓味的酸奶，看到他时还好奇地眨了眨眼，可林萧却立刻用身体挡住她的视线，低声说了句“我们走”，语气里满是警惕。
那一刻，顾明夜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他明明是晚栀最熟悉的人，现在却成了需要被“防备”的陌生人。
“第四个办法，找医生帮忙。”沈以墨突然开口，“我认识一位神经科专家，他对记忆障碍有研究。要是能让他给晚栀做个检查，说不定能找到唤醒记忆的科学方法。我们可以跟林萧说，只是普通的健康检查，或许他会同意。”
“不可能。”顾明夜立刻摇头，“林萧肯定知道晚栀的记忆问题，他既然刻意隐瞒，就绝不会让陌生医生接触晚栀。
而且就算我们骗他同意了，医生检查时提到‘记忆恢复’，只会让林萧更警惕，说不定还会带晚栀搬去别的地方，到时候我们连见她一面都难。”
笔记本上的四个办法被一一划掉，墨迹重重地叠在纸上，就像他们心里越来越深的焦虑。
白书妍把笔扔在桌上，双手撑着额头，声音带着几分委屈：“怎么就这么难啊？我们只是想让晚栀想起过去，又不是要伤害她，林萧为什么就不能理解呢？”
沈以墨拍了拍她的背，叹了口气：“他不是不理解，他是害怕。他怕晚栀恢复记忆后，会离开他。”
顾明夜沉默着，他其实能理解林萧的心情——如果晚栀真的想起了过去，选择留在他身边，林萧多年的默默守候就成了泡影。
可他更清楚，晚栀不该活在被编造的“过去”里，她有权知道真相，有权选择自己的人生。
咖啡馆里安静了许久，只有咖啡杯碰撞的轻响。突然，白书妍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决绝，指尖紧紧攥着桌布：“难道……真的只有强娶豪夺这一条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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