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夜放轻脚步走过去，心脏像是被一只手紧紧攥住，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目光落在杨晚栀的脸上，一寸一寸地描摹着——她的睫毛很长，此刻安静地垂着，像两把小小的扇子；
鼻子精致，嘴唇因为缺水而有些泛干。这张他朝思暮想的脸，此刻就在眼前，却隔着一层无法触及的沉睡。
“晚栀……”顾明夜轻声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他伸出手，指尖快要碰到她的脸颊时，又猛地顿住，怕惊扰了她的梦。
他只能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回忆像潮水般涌来——以前她生病时，也是这样安静地睡着，他会守在床边，给她掖好被角，等着她醒来喊他“明夜”。可现在，她连他的名字都记不起来了。
床头柜上放着Jack准备的温水和湿毛巾，顾明夜拿起湿毛巾，拧干后，轻轻敷在杨晚栀的额头上。他动作轻柔，像是在对待一件稀有的珍宝，生怕稍微用力，就会碰碎眼前的一切。
时间一点点过去，窗外的天渐渐亮了，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光斑。
杨晚栀依旧没有醒，呼吸均匀，只是眉头偶尔会轻轻蹙一下，像是在睡梦里遇到了什么烦心事。
顾明夜起身，走到窗边，拨通了Jack的电话，声音压得很低：“她还是没醒，有没有找医生看过？”
“顾少，医生早上来看过了，说她只是因为之前服用过安眠药，加上一路颠簸，身体还没缓过来，没什么大碍，等药效完全过了，应该就会醒了。”
Jack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带着几分安抚，“我已经让人准备了清淡的粥，等她醒了，就能吃了。”
“好，辛苦你了。”顾明夜挂了电话，转身回到床边，重新坐下。他拿起杨晚栀的手，她的手比他的小，指尖微凉，他紧紧攥着，试图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她。
“晚栀，你快醒醒好不好？”顾明夜低下头，额头抵着她的手背，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知道你现在很害怕，很迷茫，但是我来了，我会保护你的，再也不会让你受委屈了。”
他就这样守在床边，一会儿给她换一次湿毛巾，一会儿帮她掖掖被角，偶尔会轻声跟她说说话，说说他们以前的事，说说洛德特斯的阳光，说说他有多想念她。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时钟的“滴答”声和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
顾明夜没有丝毫睡意，眼神一直落在杨晚栀的脸上，像是要把这半年多错过的时光，都一一补回来。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等她醒了，一定要好好照顾她，一定要让她重新记起自己，记起他们曾经的美好。
阳光渐渐移到了床尾，杨晚栀的睫毛轻轻颤了颤，顾明夜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屏住呼吸，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期待着她睁开眼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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