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山民都紧张地看着她,空气仿佛凝固了。
过了一会儿,少年腿上的肿胀似乎停止蔓延,发黑的颜色也开始慢慢变淡。少年的呻吟声渐渐微弱下去,呼吸也变得平稳了一些。
白芷松了口气,又从药包里取出一点干草药,递给旁边的山民妇女,示意她嚼碎后继续敷上。
山民们看到少年的情况明显好转,脸上的敌意和警惕终于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惊奇和一丝感激。那头人紧皱的眉头也稍稍舒展,看向白芷的眼神复杂了许多。
他收起猎叉,走到白芷面前,叽里咕噜又说了一串话,语气缓和了不少,还指了指他们来的方向,又指了指自己。
这次,连猜带蒙,铁心大概明白了对方的意思:他们是附近寨子的猎人,愿意带他们一程,但必须遵守他们的规矩。
铁心看向白芷,白芷微微点头。他又看向赵天佑和陆轻尘,两人也点了点头。这或许是穿过这片危险山区唯一的机会。
铁心上前一步,对那头人抱了抱拳,郑重地说道:“多谢。我们跟你们走,一定守规矩。”
头人深深看了铁心一眼,又扫过他们这支奇怪的队伍,目光在墨言手中的弩和铁心的短刃上停留片刻,最终点了点头。他转身对族人吆喝了几句,山民们立刻行动起来,两人抬起情况好转的少年,其他人则分散到队伍前后,依旧保持着警惕,但不再是包围的姿态。
队伍再次启程。这一次,有了山民的带领,速度快了许多。他们沿着隐秘的小径穿行,避开了许多危险的沼泽和陡崖。
傍晚时分,他们来到了一个位于半山腰的隐蔽营地。几间简陋的竹楼依山而建,周围用削尖的木桩围了一圈简单的篱笆。
头人安排他们在营地边缘的一处空地上休息,并派人送来了一些烤熟的薯类和一小罐清水。态度依旧不算热情,但至少提供了基本的落脚点和食物。
头人亲自走过来,用生硬的、夹杂着少量官话词汇的语调,对铁心严肃地说道:“你们……可以跟着。但……规矩!不能乱走!不能碰我们的神物!晚上不能出声!否则……”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凌厉。
“我们明白。”铁心沉声应道,“一定遵守。”
头人这才转身离开,安排人手加强守夜。
篝火点燃,驱散了山间的寒意和部分黑暗。铁心几人围坐在火堆旁,吃着山民提供的食物,沉默不语。虽然暂时安全了,还得到了向导和落脚点,但身处这群陌生而彪悍的山民之中,感受着周围那些若有若无的监视目光,每个人的心头依旧沉甸甸的。
前路,似乎明朗了一些,却又陷入了另一种未知的忐忑之中。这些山民的规矩是什么?他们的目的地是哪里?真的能顺利穿过这片群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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