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天罡缓缓散去,接天崖恢复平静。龙沐阳虽衣衫褴褛,气息却愈发深邃浩瀚。
青玄真人的身影再次浮现,眼中赞许之色更浓:“竟能引天罡淬体破境,妙哉!天试,过!”
不等龙沐阳调息,青玄真人拂尘再挥,周遭景象变幻,已从云端落入一片幽暗深邃、充斥着浓郁地脉之气的巨大地下洞窟之中。无数条散发着各色光晕的地脉如同巨龙般在洞壁与地下蜿蜒穿梭,发出低沉的轰鸣,这里便是“万龙巢”。
“地脉龙晶,乃地脉精华凝聚,藏於万龙巢深处,自有灵性,会自行躲避。能否寻得,看你机缘与能力。时限,一炷香。”青玄真人说完,身影再次淡去。
龙沐阳不敢耽搁,立刻将心神沈入万母令。成就无垢之体後,他与万母令的联系更加紧密,对地脉的感知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他闭目感应,无数地脉能量的流动轨迹如同星图般呈现在他“眼前”。他细细分辨,寻找着那最为凝聚、最为灵动的一点精华。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万龙巢内地脉气息混杂,干扰极强。龙沐阳额头见汗,却始终保持着绝对的冷静。
就在香即将燃尽的刹那,他猛地睁开眼睛,身形如电,直射向洞窟西北角一处极不起眼的岩石缝隙!他并指如剑,混沌母气凝聚,轻轻点在缝隙某处!
嗡!
一声轻鸣,那处岩石仿佛水波般荡漾起来,一枚鸽卵大小、通体流光溢彩、内部仿佛有地脉龙影游动的晶石被他生生从虚空中“逼”了出来,落入掌心!正是地脉龙晶!
“地试,过!”青玄真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响起。显然,龙沐阳寻找龙晶的速度远超他的预期。
最後,景象再变。龙沐阳发现自己置身於一片无边无际、雾气弥漫的诡异森林之中,这里便是“问心林”。
林中寂静无声,唯有他自己的心跳与呼吸。他刚踏出一步,周围雾气翻滚,景象骤变!
他看到了龙骁浑身是血,在他面前倒下,发出不甘的怒吼!看到了秦文明被墟之力吞噬,化为扭曲的怪物!看到了君子国化为焦土,师尊谦长老失望的眼神!甚至看到了自己掌控万母令与寂灭钥,拥有无上力量,却迷失在力量中,成为新的灾祸……
一幕幕内心最恐惧的景象,最隐秘的欲望,最深的执念,如同潮水般涌来,无比真实,疯狂冲击着他的心神!
龙沐阳额头青筋暴起,汗如雨下,几次都险些沈沦其中。但他道心坚固,紧守灵台最後一丝清明。
“恐惧源於弱小,欲望源於贪念,执念源於放不下……我之道,在守护,在平衡,在追寻真相,而非沈溺虚妄!”
他发出一声道喝,眼中重归清明,生死太极流转,将所有幻象一一斩破!
问心林雾气消散,恢复原本寂静模样。
青玄真人现身,看着气息愈发凝练沉稳的龙沐阳,终於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天、地、人三试皆过!龙沐阳,你已得昆仑认可!”
他袖袍一挥,一道蕴含着无上空间道则的光门,在两人面前缓缓凝聚、打开。光门之後,是一片更加古老、更加神秘、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凝滞的空间,那里,便是昆仑墟境!
“踏入此门,便是建木所在之墟境。前路如何,皆看你自身造化。”青玄真人肃然道。
龙沐阳看着那通往最终目标的光门,深吸一口气,对着青玄真人深深一揖,不再犹豫,迈步踏入其中!
身影消失,光门缓缓闭合。
青玄真人立於原地,望着光门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语:“万母择主,寂灭相随,墟魔躁动……天命之子,终於踏上了归墟之路。只是,那守护建木的最後一关,‘他们’……会认可他吗?”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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