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里原本嘈杂的声响似乎在这一刻都低了下去,只有我们这一桌的气氛凝滞得如同冻土。石坤端着餐盘在不远处坐下,视线扫过我们,没说话,只是安静地吃着,但绷紧的肩线显示出他正留意着这边。易小星更是端着汤碗僵在原地,眼神在我和苏晚之间来回逡巡,大气不敢出。
我放下筷子,餐盘里的食物已经凉透。我身体微微前倾,声音压得更低,却像淬了冰的刀锋,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凿进她的耳膜:“苏处长,被动?危险?你太小看这件事了。这不仅仅是针对我们小组的行动,这是对整个第九局权威的蔑视!在总局的眼皮底下,保险库成了筛子,押运路线成了杀人场!现在,王辉还在总局关着,我等着看,下一个‘意外’会是什么?是你情报处的档案室起火?还是审讯室的监控突然失灵?”
苏晚的脸色由难看转为一种死灰般的惨白,我的话显然戳中了更深层的恐惧。她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辩解什么,最终却化作一声极轻的叹息:“我…我无法反驳。安保系统、押运人员筛选…这些环节都出现了无法解释的漏洞,矛头…确实指向内部,而且层级不低。我已经启动最高级别的内部审查程序,但…”她顿了顿,眼神里透出深深的疲惫和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阻力很大,线索断得很快,像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一切。”
“无形的手?”我冷笑一声,指尖在冰冷的桌面上轻轻敲击,“苏晚,别跟我打官腔。你坐镇情报处这么多年,告诉我,这只手,伸得进你的核心档案库吗?伸得进你亲自挑选的‘可靠’人员名单吗?”我的目光锐利如鹰隼,紧锁着她的眼睛,不容她有丝毫闪避,“或者说,这只手的力量,已经强大到让你这位情报处长,都感觉无力抗衡,只能眼睁睁看着它搅动风云,甚至…让你连提前示警都做不到?”
她的呼吸骤然一窒,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被我点破可能的“不作为”或“无力感”,这比指责她失职更让她难以承受。她猛地抬眼,眼中瞬间燃起激烈的火焰,那火焰里混杂着被冒犯的愤怒、被看穿的羞恼,以及一种更深沉的、被逼入绝境的疯狂:“你!你怀疑我…怀疑我知情不报?还是怀疑我…就是那只‘手’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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