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没养你?”林建国被问得一噎,随即梗着脖子反驳,脸涨得通红,像煮熟的虾子,“你小时候喝的奶粉,不是我花钱买的?你上小学的学费,不是我交的?现在你有钱了,就跟我算这些破账,你的良心被狗吃了?”
“奶粉钱?学费?”林晚从帆布包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A4纸,上面是她让安德鲁律师帮忙整理的“林建国抚养费明细”,她狠狠把纸甩在林建国面前,纸张“哗啦”一声飘落在地上,上面打印的黑色数字在微弱的光线下格外清晰,“你自己捡起来看!我三岁那年,你跟刘梅跑了,把我扔在大姑家,从此不管不问。从三岁到十八岁,整整十五年,你一共就给过我6次钱,每次2000块,加起来总共块!我上小学的学费,是大姑卖了家里的粮食凑的;我穿的衣服,是大姑把她的旧衣服改小了给我的;我八岁那年发烧到40度,是大姑连夜背着我走了三公里路去卫生院,你在哪?你跟刘梅在外地打工,连个电话都没给我打过!”
她指着地上的明细单,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刀刃,戳破林建国的谎言:“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按照当年江城农村最低抚养费标准算,你每年该给我4000块,十八年下来,你一共欠我块!减去你之前给过的块,你还欠我块!今天我把这块给你——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这是你欠我的抚养费,也是我最后一次跟你有金钱往来!从今天起,我们父女俩,两清!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林建国弯腰捡起明细单,手指抖得厉害,眼神扫过上面的每一笔记录——日期、金额、付款方式,甚至还有大姑当年让他打钱的短信截图打印件,每一项都铁证如山。他又抬头看了看周围游客,那些人看他的眼神里满是嘲讽和鄙夷,有人还在小声议论:“原来是个吸血鬼爹啊”“还好意思要500万,真是厚脸皮”。他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却还嘴硬,把明细单揉成一团扔在地上:“你胡说!这些都是假的!是你跟你大姑串通好骗我的!我明明给过你很多钱,是你大姑把钱藏起来了!你别听她的鬼话!”
“我大姑藏没藏钱,你心里比谁都清楚。”林晚掏出手机,点开银行APP,找到林建国的银行卡号——那是多年前他跟大姑要生活费时留下的,她一直记着,就是等着今天,“这块,我现在就转给你。转账记录我会保存好,从此我们再无瓜葛。你要是再敢来酒店闹,或者去我的别墅骚扰我、骚扰大姑,我就直接报警,让警察来评评理,再把这份抚养费明细交给媒体,让所有人都看看,你这个‘伟大的生父’,到底配不配跟我要500万赡养费!”
刘梅见林晚来真的,还提到了报警和媒体,顿时慌了,连忙拉了拉林建国的胳膊,声音压得很低,却还是能让周围人听见:“老林,算了算了,6万也行啊,总比一分钱没有强!咱们先拿着这钱,以后再说别的……”
“拿什么拿!”林建国甩开刘梅的手,眼睛瞪得通红,对着林晚嘶吼,唾沫星子都喷了出来,“我不要这6万!我就要500万!你今天不给我,我就不走了!我就在这酒店门口闹,让所有来住店的人都知道你林晚是个不孝女!让你在江城待不下去!”
“你敢闹?”林晚眼神一厉,不再跟他废话,转身对着酒店门口值班的两个保安喊,声音清晰有力,“保安!这里有人恶意骚扰我,还严重妨碍酒店正常秩序,麻烦你们把他们赶走,要是他们再反抗,就直接报警!”
两个保安早就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手里的对讲机一直捏着,就等林晚发话。听到指令,他们立刻快步跑过来,一左一右架住林建国的胳膊——保安身材高大,力气也大,林建国挣扎着扭动身体,却像被铁钳夹住似的,动弹不得。刘梅怕被牵连,连忙跟在后面,嘴里还假惺惺地嘟囔着:“晚晚,你别这么绝情啊,有话好好说,咱们都是一家人,别把事情做这么绝……”
林晚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被保安架着往路边走,林建国还在疯狂挣扎,嘴里喊着不堪入耳的话:“林晚!你这个白眼狼!我生你一场,你竟然这么对我!你会遭报应的!你以后肯定没好下场!”
她没有再看,也没有再听,转身走进酒店大堂。那些恶毒的话,她从小听到大,以前会偷偷躲在被子里哭,会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不孝,可现在,她只觉得可笑——一个从未尽过抚养义务的人,凭什么要求她用一辈子来“报恩”?
走进大堂,温暖的空气裹住身体,刚才的寒意瞬间消散。林晚掏出手机,手指飞快地操作,把块转到林建国的银行卡里,然后毫不犹豫地拉黑了他的手机号、微信号,连带着刘梅的联系方式也一起拉黑,彻底斩断了所有联系。
做完这一切,她走到大堂角落的沙发上坐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阳光终于穿透云层,透过酒店的玻璃穹顶洒下来,落在她的膝盖上,暖得让人想流泪——不是难过,是释然,是摆脱了多年枷锁后的轻松。她终于彻底摆脱了林建国这个极品生父,再也不用被他的“养育之恩”道德绑架,再也不用为他的贪婪和自私烦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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