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却忍不住笑出声,那笑声清脆,像打破了难民营里的沉闷。她伸手拿起那块黑色芯片,递到阿卜杜拉面前:“哈桑先生,您要是懂电路,就该知道这不是信号发射器。这是我们的MPS微功率控制器,专门用来调节光伏板的电流和电压,保证在光照不稳定的时候,输出的电力也能保持稳定——简单说,就是防止电压过高烧坏设备,或者电压过低无法供电。”
她顿了顿,看着阿卜杜拉,语气诚恳:“阿卜杜拉先生,您是电子工程老师,肯定认识这种控制器。您可以拆开看看,它的内部结构里,有没有通讯芯片的痕迹。”
阿卜杜拉接过芯片,手指轻轻摩挲着表面的型号标识——“MPS-601”,这是他以前在课堂上给学生讲过的常用型号。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划开芯片的封装外壳,里面的晶圆电路立刻露了出来:密密麻麻的逻辑门电路整齐排列,没有任何用于接收或发送信号的天线或模块。
“这确实是微功率控制器。”阿卜杜拉叹了口气,把芯片递给哈桑,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里面只有调节电流的电路,没有任何通讯组件。哈桑首领,他们……没说谎。”
哈桑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被人当众甩了一巴掌。他捏着那块芯片,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指尖的沙粒被捏得簌簌往下掉。他看着光伏板里那些干净又精密的电路,又看看林晚坦荡的眼神,再想想自己刚才一口咬定“有间谍装置”的强硬态度,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滚烫的沙子,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周围的武装人员也都愣住了,手里的步枪悄悄放了下来,眼神里的戒备变成了尴尬——他们刚才还跟着首领一起“兴师问罪”,现在却发现是自己弄错了。
“那……那你们为什么要平白无故帮我们?”哈桑终于憋出一句话,声音干涩得厉害,像砂纸摩擦木头,“以前来的公益组织,要么是拍几张照片就走,要么是送些没用的东西,你们为什么要送这么好的设备,还愿意……还愿意教我们修?”
林晚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沙粒。她从地上捡起一块光滑的石子,在光伏板投下的阴影里画了个小小的太阳:“因为我们相信,技术不该用来制造恐惧,也不该用来划分高低。它应该用来点亮希望,用来帮更多人过上好日子。就像您当年做工程师的时候,肯定也想过用自己的技术,给家人带来安稳的生活,给邻居修好用的电路吧?”
这句话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破了哈桑故作坚硬的外壳。他的眼神瞬间软了下来,脑海里突然闪过妻子还没瘸腿时的画面——那时他还在大马士革的工厂里做工程师,每天下班回家,都会帮邻居修电路、装电灯,邻居们会送他一袋面粉,或者几个刚烤好的面包,孩子们会围着他喊“阿卜杜勒叔叔”。那些日子,虽然不富裕,却满是温暖。
“教我们。”哈桑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却异常坚定,他抬起头,看着林晚,眼神里没有了怀疑,只有真诚的请求,“教我们怎么安装,怎么维护,怎么让这些‘太阳’一直亮着。设备你们可以留下,但必须教会我们的人——我们不想一直靠别人,我们想自己守护孩子们的教室。”
林晚笑了,笑容比刚才更明亮,像穿透黄沙的阳光。她伸手拍了拍哈桑的肩膀,指尖触到他迷彩服上的沙粒,却觉得格外踏实:“这才是我们来这里的真正目的。公益不是施舍,是让大家有能力自己创造希望。”
当天下午,小王就在光伏板旁边支起了一块黑色的黑板——那是从难民营废弃的学校里找出来的,边缘还缺了个角,却被擦得干干净净。阿卜杜拉搬来一块旧门板当讲台,十几个年轻人挤在黑板前,有的坐在石头上,有的站在后面,眼睛里满是渴望的光。
“大家看好了,这个是旁路二极管。”小王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电子元件,举得高高的,让所有人都能看到,“当某片电池被风沙遮挡,无法发电时,它能自动分流,防止这片电池变成负载,消耗其他电池的电力……”他的声音被风沙吹得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认真,偶尔有听不懂的地方,阿卜杜拉会在旁边用阿拉伯语补充解释,两个人配合得格外默契。
哈桑靠在旁边的集装箱上,手里还握着刚才那块微功率控制器,却不再像之前那样紧绷着脸。他看着黑板前认真听课的年轻人,看着小王手里的电子元件,又看看不远处坐在石头上的莱拉和法蒂玛——两个小女孩抱着念念送的小熊,正小声讨论着什么,脸上的笑容像春天里刚开的花。
夕阳慢慢沉了下去,把天空染成了温暖的橘红色,也把光伏板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覆盖了整个听课的人群。林晚站在哈桑身边,看着眼前的画面,心里满是踏实。她知道,这场因“间谍装置”引发的误会,终于在拆开的光伏板零件里,在真诚的教学里,彻底画上了句号。
而属于这个难民营的光明,才刚刚开始。那些被教会安装光伏板的年轻人,那些看到希望的孩子,那些重新找回技术热情的阿卜杜拉,还有放下戒备的哈桑,都会成为这片土地上,最亮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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