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听得心头巨震。神农氏?!那可是与他前世传说中的三皇五帝同等级别的太古皇者!这药圃竟然是神农的药园子?被人打下来的?
小芷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点了点头:“旧主之敌,强大莫测。我能幸存,已是万幸。坠落此界后,我便全力封锁此地方圆,隐匿气息,以免被此界强者察觉,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说到这里,她语气变得有些古怪,甚至带着一丝…无奈和鄙视?
“不过…看来是我多虑了。”她摊了摊小手,“我偶尔神念探查外界,发现此界之人…嗯…修炼方式颇为…直接。崇尚纯粹的力量与暴力,对天地法则、阵法符文、丹药炼制等精细之道,似乎…嗯…不甚精通。”她斟酌着用词,尽量显得礼貌。
“就外面那道守护石门的上古禁制,在此界之人眼中,恐怕就是一片无法理解、无法突破的光壁或能量场。他们只会试图以力破巧,结果自然是引动禁制反噬,灰飞烟灭。所以,无尽岁月来,从无人能真正踏入此地。”
她看向伏羲,眼中好奇之色更浓:“而你,却不同。你不仅身负此界修炼体系,更精通极为高深的阵法符文之道,甚至…你的灵魂本源,都与此界生灵迥异。你能安然破解禁制进来,说明你定然与神魔大陆有着某种渊源,或许身负某位古老存在的血脉传承?”
伏羲:“!!!”
他脑子里此刻仿佛有千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前有十二祖巫传承砸脸,这又冒出来一个神农鼎的器灵(他猜测药圃本体可能是神农鼎的一部分),还直接点破他非本世界之人的根脚!这斗气大陆到底是什么风水宝地?怎么竟跟洪荒太古那些大佬扯上关系了?
“操…”他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信息量太大,一时有点处理不过来。
小芷眨了眨眼,似乎觉得伏羲的反应很有趣,又道:“所以,严格来说,你也算不得纯粹的‘此界之人’,倒更像是个…嗯…迷路的‘老乡’?”
伏羲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问道:“…那你为何放我进来?”他可不相信仅仅因为“老乡”这点微薄的关系。
小芷闻言,清澈的眼眸中第一次浮现出极其强烈、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情绪——那是一种深埋了万古的思念、不甘与愤怒!
“我想回去!”她的声音不再空灵平淡,而是带上了一丝颤抖和哽咽,“我想回神魔大陆!我想知道,当年到底是谁袭击了我们!我想知道旧主神农氏是否安好!我想知道…我的家…还在不在!”
她小小的拳头微微攥紧,身体因为激动而有些发抖。
“我是神农氏的器灵!就算只是一处药圃的器灵,我也代表着神农氏的颜面!莫名其妙被人从家里打下来,像块垃圾一样丢到这个…这个穷乡僻壤(她似乎终于忍不住用了贬义词)!我不服!这口气,我咽不下万古岁月!”
她猛地抬头,灼灼的目光盯着伏羲,那眼神倔强得像一头不服输的小兽:“一看就知道又是个倔种…我知道!但我就是不服!我一定要回去弄个明白!”
伏羲看着眼前这情绪激动、却又显得异常孤独执拗的器灵少女,一时无言。他能感受到那份跨越了无尽时空的思念与委屈,那份属于神器器灵的骄傲与不甘。
他揉了揉眉心,叹了口气:“…所以,你找上我,是觉得我能帮你回去?”
小芷用力点头,眼神充满期待:“你是我坠落此界后,遇到的唯一一个有可能理解并帮助我的‘生灵’。你精通阵法,灵魂特殊,或许…或许有办法找到回归神魔大陆的路,或者至少…能带我离开这个封闭的药圃,去更广阔的世界寻找线索?我本体受损,自封于此,无法自行脱离…”
伏羲沉默了。帮助一个神农氏的器灵回归神魔大陆?这因果太大了,牵扯到的层次太高,绝非他目前这点实力能掺和的。
但…看着眼前这片几乎能让他前世宗门疯狂的药圃,以及这位可能知晓无数上古秘闻的器灵…
风险与机遇,同样巨大。
他沉吟良久,方才缓缓开口,声音凝重:“此事…关乎甚大。我需要知道更多…关于你,关于当年,关于如何回去的可能…以及,我需要时间考虑。”
小芷闻言,眼中的激动稍稍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历经沧桑的理解。她轻轻点头:“理应如此。无尽岁月我都等了,不差这些时日。贵客可在此安心住下,此地灵气于你修行应大有裨益。至于这些药材…”
她挥了挥手,一副“随便摘”的大气模样:“你看上哪些,尽管取用便是,就算是我预付的…‘路费’吧。”
伏羲看着那满园子的万年神药,再看向那眼神倔强又期待的器灵少女,心中百感交集。
这雾隐山之行的收获,真是…远远超出了他最初的想象。一个天大的麻烦,和一个更大的机缘,同时砸在了他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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