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印有“广电维护”字样的银色面包车静静停靠在档案馆后门旁,车尾朝外,轮胎微微陷入昨日雨水积洼之中。
奇怪的是——
它没有牌照。
午休的阳光斜切过青禾镇镇政府后巷,水泥地上的水洼映着碎金般的光斑。
林晚秋拎着饭盒,步伐缓慢而从容,仿佛真为一顿寡淡的公务餐而来。
她绕过档案馆东侧那道狭窄的通风巷,脚步微顿。
那辆银色面包车仍停在原地,车尾朝外,像一头蛰伏的兽。
无牌,是硬伤;更反常的是,车身右侧贴着“县广电网络维护”字样,可车顶并未架设标准信号接收杆,反而多出一个改装过的圆盘状天线,正微微震颤,对准档案馆三楼机房窗口。
她佯装整理鞋带,借巷口废弃玻璃窗的反光窥视车内——驾驶座空着,副驾上一人低头操作笔记本,屏幕泛着幽蓝冷光,几行代码滚动飞快;后排则坐着个穿灰色工装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支形似对讲机的设备,实则是高功率无线信号增强器,顶端红灯频闪,与楼顶某处隐蔽天线遥相呼应。
远程渗透。
林晚秋瞳孔微缩,指尖悄然掐入掌心。
他们不是来修线路的,而是要侵入镇政务内网,篡改电子存档——尤其是那些尚未纸质归档的影像资料备份。
时间点太巧了:就在“督办函”被拍下后的两小时内,行动便已启动。
对方反应之快,说明内部早有预案,甚至……有人实时通报她的动向。
她缓缓直起身,继续向前走去,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但真实之眼已在暗中运转:心跳稳定、呼吸匀称、肌肉松弛——一切外显情绪都控制得滴水不漏。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血液正冰冷地奔涌,脑中已勾勒出整条攻击路径——伪装IP、跳转基站、植入木马删除日志……这不是普通技术人员能完成的操作,背后必有专业团队支持。
回到驻地,她反锁房门,从抽屉底层取出一部未登记的加密手机,拨通那个早已熟记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即被接起。
“帮我查一下最近72小时,是否有外部IP尝试登录镇政务云平台。”她的声音极轻,却字字如钉。
听筒那头沉默两秒,电流般细微的杂音流淌其间,仿佛陆承宇正在权衡什么。
终于,他开口,嗓音低沉:“有。来源伪装成县发改局SSL通道,实际定位追踪到镇东加油站附近的移动基站。信号持续了四十七分钟,访问路径绕过了防火墙审计模块。”
果然是冲着数据来的。
林晚秋闭了闭眼。
他们想抹掉证据,却忘了——真正的底片,从来不在服务器里。
傍晚六点,夕阳将办公楼拉出长长的影子。
她独自走上三楼,走廊空寂,唯有她脚步声回荡。
张正华办公室门虚掩着,她推门而入,动作轻巧如风。
屋内陈设一如往常:深褐色办公桌、皮椅、墙上挂着全省乡村振兴示范点授牌。
她走到桌前,从袖中滑出一张折叠整齐的便条,轻轻压进玻璃板下方,位置恰好遮住日历一角。
纸面上只有一行字,用村医老周惯用的毛笔体写着:
“影像资料烧了,但底片还在老周屋里。”
字迹歪斜颤抖,透着老人特有的迟滞感。她没署名,也不需要。
临走前,她停下脚步,看似随意地扶了扶门口摄像头支架——轻微一旋,镜头偏转十五度,正正对准保险柜方向。
角度精准,不会引人怀疑,却足以捕捉接下来的一切。
晚上十点零七分,监控画面显示,张正华提着公文包重返办公室。
他左右张望,确认无人后推门而入,径直走向办公桌旁的书柜,在第三格盲区停留数秒,拉开暗格,取出一枚黑色U盘。
他插入电脑,指尖飞快敲击。
三分钟后,浏览器记录清空,文件回收站彻底覆灭。
可就在这时,他脖颈左侧皮肤骤然浮现一道极淡的阴影——如墨汁滴入清水,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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