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青禾镇中心广场。
镇政府临时搭建的公告栏前人群渐聚。
喇叭里传出镇办主任干涩的声音:“近日部分历史档案遭人为损毁,内容真伪难辨,请广大民众不信谣、不传谣,一切以官方通报为准……”
阳光斜照在公告纸上,墨迹未干。
而就在广播声落下的一瞬,广场东侧的老钟楼,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仿佛锈死十年后首次转动的机械轰鸣。
下午三点,青禾镇中心广场。
阳光斜切过公告栏的边角,在“不信谣、不传谣”的墨迹上投下一道锋利的阴影。
人群尚未散去,窃语如蚁群爬行于耳际。
广播声刚落,空气骤然凝滞——仿佛某种无形的力量正从地底苏醒。
就在此时,数百人手机同时震动。
县融媒体中心官方账号突兀推送一条仅1分37秒的匿名视频,标题冰冷:《刘馆长最后的话》。
画面晃动,背景是档案馆深处那间堆满旧卷宗的小屋,镜头对准一张布满皱纹的脸。
刘馆长喘息粗重,眼神却亮得惊人:“……2013年6月17日凌晨两点十八分,我回馆取病历副本,看见张正华亲自把一份文件塞进林镇长枕头底下。他说‘让他睡个安稳觉’。救护车……没按时来。我知道他们改了记录,但我拍下了他出门时鞋底沾的血泥。”他咳嗽起来,声音断续,“晚秋,如果你看到这个……你父亲不是死于意外。他是被人……”
视频戛然而止,黑屏前最后一帧,是他颤抖的手指向钟楼方向。
评论区瞬间炸裂。
“青禾钟声”四个字冲上全省热搜榜首。
有人哭喊着打出“还我真相”,有人转发时附言:“十年前那晚,我也听见钟响过,可第二天全镇都说我没睡醒。”
林晚秋站在专案组驻地三楼窗后,目睹这一切。
她没有下令发布视频,也不是她泄露的线索——但她在刘馆长遗留的U盘加密层中见过这段原始影像。
谁放出来的?
陆承宇?
还是那个一直潜伏在体制边缘、代号“守夜人”的线人?
风穿窗而入,吹动她袖口下微微发烫的皮肤。
真实之眼自动开启,眼前浮现出张正华在审讯室崩溃前的最后一幕:右手摩挲左腕旧疤——那是二十年前一场“施工事故”留下的纪念,也是他与陆明德结盟的见证。
而此刻,这动作背后的情绪数据疯狂跳动:恐惧、悔恨、还有一丝……被背叛的震怒。
他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可有人比他更早觉醒。
夜十时,山道蜿蜒。
林晚秋独自登上西岭公墓。
坟茔静默,碑石冷硬。
她蹲下身,将一束白菊置于碑前,指尖轻抚“林振山”三个字。
风吹起她手中的遗信,纸页翻飞,最后一行字在月光下缓缓浮现:
“晚秋,若你执剑,请记得——剑锋所指,不仅是恶,更是那些默许恶生长的土壤。”
她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
十年了,整个青禾镇都在装睡。
父亲因清廉而死,母亲因沉默而疯,而她曾以为的故乡温情,不过是腐败根系滋养出的虚假繁花。
她将信折好,贴着心跳的位置放进胸前口袋。
转身之际,远处山口警笛划破长夜——红蓝光芒穿透雾霭,省纪委联合调查组车队正疾驰入境。
她抬起手腕,按下录音笔开关,声音沉稳如铁:
“我是林晚秋,现正式启动对张正华等人涉嫌职务犯罪、故意杀人等多项罪名的全面调查。”
话音落下,天边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洒落在老钟楼残破的指针上。
锈蚀的铜针静静停在7:03——与第一章那个雨夜完全重合。
钟未响,但剑已出鞘。
而在她身后,墓碑阴影里,一张泛黄的病历复印件悄然滑落草丛,编号栏赫然印着:JH-2013-06-17-001,备注一栏模糊残留着两个字——“颅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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